春雨淋洗過的皇宮異常清澈明亮,所有的事物都煥然一新,宮女們踏著地上的淺水窪,端著熱水伺候皇上起床,但寢宮的門遲遲未開,順子耳朵貼在門上,輕喚了聲,“皇上。”
麵沒有傳來回聲,順子又等了片刻,對身後的宮女擺擺手,宮女們依次退下,順子彎著身子退到門的一側站著,等著皇上傳喚。
昨夜容妃被送走後,朱由校就未合過眼,從黑夜到明,直到有陽光射進屋內,朱由校才收回視線,對外麵傳喚道:“進來。”
宮女們依次進門,給朱由校呈上洗臉水和漱口水,朱由校挽起袖口,打破水中的人影,溫熱的水打在臉上,舒服至極,神經也舒緩了不少。
“快看,快看”整理床鋪的宮女看著床單上妖豔的紅,低頭竊竊私語。
朱由校的手一頓,眼睛瞧了一眼,將毛巾扔進盆中,沉聲命令道:“來人,將這兩個嘴碎的宮女拖下去,掌嘴。”
“皇上,饒命啊”剛還竊竊私語的宮女撲通一聲跪地求饒,然後被進來的侍衛拖走。
朱由校冷眼瞧著,厲聲警告道:“以後誰還敢多嘴,一並如此下場。”
“是。”宮女們戰戰兢兢的站成一排,不敢抬起頭。
東廠昨夜也有雨,朱由校踩著積水,一人前往東廠的牢,獄卒看見朱由校,心中一驚,連忙對身後的隨從使眼色,隨從不動聲色的離開,昨日信王交代過,皇上若再來牢,務必立馬稟報他。
“參見皇上。”
朱由校擺擺手,命令道:“把門打開。”
有了上次的教訓,獄卒連忙從腰間取下鑰匙打開牢的大門,並自覺的為朱由校引路至高永壽的牢房前,彎身打開牢房的門。
高永壽聽到動靜,扭頭瞟了一眼,不過很快又移開了,他依靠在牆壁上,看著牆上的窗戶,不知在想些什。
“下去吧。”
朱由校移步踏進牢房,這麵陰暗潮濕,想必睡覺是睡不著的,不知那人這幾晚是怎度過的。
“身上的傷恢複的怎樣了?”朱由校坐在高永壽身邊,撩開高永壽胸前的衣服,雖已請了太醫瞧過,但鞭子抽過的地方依舊紅腫。
高永壽扭過頭,扯過衣服,遮住身體,“皇上一國之君,怎有閑情來牢房看我這個罪臣。”
“你少跟朕陰陽怪氣的話。”朱由校警告了一聲,彎下身子打掉衣擺上黏住的雜草。
高永壽盯著朱由校的後背,輕輕的挑起朱由校肩上的一縷細發放在鼻尖,嗅了嗅,輕問道:“不知這幾日是哪個宮的娘娘在伺候皇上?”
朱由校的手一頓,直起身子,看著高永壽,笑道:“高千戶逾越了。”
高永壽一聽,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甚是讚同的點頭道:“是微臣逾越了。”
“”朱由校看著高永壽,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認真起來,問道:“朕喜歡你這多年了,你可有喜歡過朕?”
高永壽看著朱由校的眼睛,黑色的瞳孔,他看到略有些慌張的自己,彎了彎唇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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