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掌刑千戶是個太監,成了牢獄中獄卒酒飽飯足後的談資,高永壽坐在牆角的陰暗處,咳聲連連,頭發淩亂,大紅色的朝服已看不出原先的顏色,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灰色,尤其是那雙眼睛,異常的幽暗。
“帶犯人高永壽。”宮來了傳信兒,高永壽扯唇一笑,艱難的站了起來。
關進死囚牢的犯人,向來隻有兩條路,一是在牢中被折磨死,二是審判完斬首,不過大多數的人都捱不到最終的審判,就在牢中被活活的折磨死,或是在牢中病死。
押送的路程異常漫長,高永壽或被攙扶或被拖的,艱難行進,隻是最終到的不是審判的公堂,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都下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高永壽心中發笑,他等到了。
朱由校一步一步的過來,遲疑半晌後,才蹲下身子,聲音發顫,“你可知罪?”
“不知皇上說的是何罪?”短短的一句話,高永壽說的異常費勁。
朱由校一把抓住高永壽的衣襟,強迫性的讓他抬起頭,滿臉汙垢,嘴唇幹裂,嘴角的血液凝固,留著明顯的印記,朱由校突然怔住,忘了出聲。
高永壽諷刺的笑了笑,偏開頭看著地麵,“你滿意了嗎?”
“我也不想這樣。”朱由校張了張嘴,突然起身,變得激動,“可都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朱由校指著高永壽,憤怒的指責。
高永壽低頭輕聲笑,笑的莫名其妙,朱由校揪住他的衣服,厲聲斥,“閉嘴,不許笑,朕不許。”
興許是朱由校用力過重,高永壽麵色通紅,咳聲連連,濃重的咳聲讓朱由校猛的清醒,連忙鬆開手,可這並未使高永壽停下咳聲,反而越咳越重,最後直接嘔出血來。
朱由校看了眼地上的血,背過身子,對門外喊道:“叫太醫。”
太醫來的時候,高永壽雙手撐著地麵,眼中失了色彩,不言不語。
“啟稟皇上,高千戶是染了咳疾。”
“什?”朱由校看了眼沉默的高永壽,背後的手緊緊攥在一起,“你說的可當真?”
太醫麵露難色,皺眉道:“皇上已下旨,外人不可靠近景陽宮,可如今高永壽也染了咳疾,奴才擔心這病是不是已經被帶到宮中其他地方,高千戶這才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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