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祭宮遭此一難,南冥國七業受創,韞王立即組織了凰宇密會。
凰宇的氛圍十分肅穆。韞王鳳遙戈一盞茶飲了許久,至少少宰冉均是覺得那時間真是太久太久。堂下三人屏息靜謐,皆神情小心地注目鳳椅之上。
終於,韞王啟金樽“外有北境兵犯,西野匪亂禍行,內則國之教宮被屠,孤心忡忡,眾卿可有治之良策”
堂下有人怯怯懦懦,有人欲言又止,有人靜觀其變,亦有人顧全而諫。
“臣願請兵赴東北禦敵。”首諫者,是公孫茂,他天資謀略,後事名師,且門庭顯赫,幾場勝仗之後,便被韞王封為尉大夫,國人稱之為南冥政軍第一武將。
兵犯匪亂將之憂,父遇不測子之悲,於情於理,隻有公孫茂能不傷風雅地打破這沉默陰冷的氛圍。見韞王微微點頭,眾人這才頻提建議。
某位侯爵道“臣以為,江山社稷乃國之根本,舉兵驅敵出境乃是要務。”
“父王,兒臣願請兵赴西野,平禍匪之亂。”雲姬庶出的大公子鳳泱毛遂自薦。
又是某位卿大夫諫言“南野匪事宜恩威並重,都是我南冥子民,應以招安為主。”
“巫祭宮之事,爾等有何看法”
“稟陛下,臣認為,此事與令儀王的出現有莫大關係。”冉均是見狀,忙跪啟韞王“臣請纓徹查巫祭宮被屠一案。”
“冉大人的意思難道是從一個小孩子下手查陛下,巫祭宮罹難修業者的傷口極為淩厲,幾乎均為一道細刀痕斃命,而且屍體發紫,顯然是中毒的跡象。且那黑衣人幾乎在眨眼間來,眨眼間去,速度之快,人類無法比擬。臣以為,此等極端手法,定出自江湖殺手。”發言的是公孫茂。
“須臾之間,毀我南冥人才濟濟的巫祭宮,這股神秘的暗黑勢力,於江山社稷,於黎民百姓都是莫大的威脅,一定要將其驅逐南冥境內。”韞王眉頭未展,他心知,那些刺客不過是些逐命亡靈,而他要將真正的幕後主使揪出來。
韞王放下那盞攥了許久的茶,言辭沉穩而擲地有聲“傳孤諭旨,命大公子鳳泱,卿大夫李恪領兵五千前往西野平匪。”
“少宰冉均是,孤命你重建巫祭宮。”
“大將軍公孫茂仍赴東北,抵抗後夏國的侵犯。”
“鳳鳴軍督統公孫荻,追查巫祭宮屠殺案的凶手。一有消息,即刻複命。”
“唯。”
出了凰宇,二人同行回府的路上,公孫茂道“大哥,這的事都交給你了。”
“二弟,放心,為兄定能找出凶手,為巫祭宮和父親報仇的。”公孫荻思索稍許,又說,“父親的事,甚至著整個事件的突破口還在石宣和巫祭宮。為兄會再去仔細探查一番,隻是若沒有什線索,就隻能從江湖上查起了。”
“嗯,弟弟會注意江湖動向,有了線索,就及時告知大哥。”
晚間,韞王落榻雲姬的渡月軒。
“平兒怎受傷了”
雲姬支支吾吾,難以啟齒。雲姬比聖懿王後先入王府,知道聖懿王後在韞王心中的分量。所以,她雖然不是個多聰明的女人,卻也明白什是自己不能挑戰的。
但小孩子卻是不顧忌的,平兒大聲嚎道“父王,是令儀王幹的今天我們一起上學,他仗著自己是先王後的長子,囂張跋扈,蠻橫無理,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還把我們都打傷了”
於是,次日一早,薛禮監帶著少傅萇衍出現在攬月殿。
萇衍乃皇室旁係三代貴戚,萇氏侯次子,自幼與公孫長卿三子公孫芝交好,並師從公孫長卿。這公孫大人也視之如親,兩年前將幼女嫁予他,結了灼灼之桃花姻緣。如今,他雖然已封少傅之位,年齡也不過十歲,敦厚儒雅,文質彬彬。
習慣了巫祭宮的鍾聲,莫野和小白今日起得倒也早,聽紫煙說今日不用去宣和台上學,便與小白在庭院花園玩耍。薛禮監帶寺人幾番尋找,才找到爬到樹上掏鳥窩的莫野。
“這是”莫野瞧見浣花榭上站著個人。
“這是萇衍少傅,陛下命他來專為王子授課。”薛禮監答道。
“拜見令儀王。臣奉陛下之命,為王子授課。”萇衍深得儒學洗禮,言談舉止乃是文質彬彬,中規中矩,但其實儒雅間還是有一絲靈動的。
小白趕忙扶住“叔父拜不得,日後您就是莫野的老師,哪有老師拜見學生的道理”
“叔父”莫野詫異道。
“對呀,萇衍少傅跟師父親如手足,自然稱作叔父啊。”小白向莫野微微一笑。
莫野卻跳起來指著萇衍道“哦,我明白了,所以那日那什狗屁公孫荻拿的小師叔的令牌是你給的咯”
“咳咳,這情勢所迫,確是本官所為。”萇衍素日不曾接觸莫野這般不斯文,甚至粗野的言辭,忽的聽來兩句,竟頗有些新鮮。
這個萇衍謹言慎行,唯唯諾諾的,怎能跟那般狂放不羈的小師叔是至交呢算了,免得他日後向小師叔告狀,帶走小白,還是不跟他鬧了。“那少傅今日可要教我們什啊”
“孔子論語秦伯有雲,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所以,為師從詩三百授道於爾等。”
“少傅,這個我會。”
“哦念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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