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變了,空氣變得濕冷,浪濤聲也變得洶湧,至於氣象報告會起濃霧,對一個瞎子而言,沒什差別。
這幾他和羅媽媽處於冷戰之中,雖然她重新挽起衣袖為他煮食三餐,但兩人的對話卻一直無法熱絡,相處間總有一股低氣壓籠罩著。
他可以感覺到她的目光經常尾隨著他,時而怨慰、時而生氣、時而憐憫,而對於她愈顯輕盈的步伐,他的疑心更重,有幾次錯身而過,他甚至可以感到氣流中的一股不尋常,她幾乎是驚慌的避開他,就怕兩人有所接觸。
這便是一個瞎子的悲哀吧,雖然他的身體、耳朵,在在的感受到她是一個問題人物,但少了一對眸子,如何眼見為憑?
“,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了你好久了!”焦慮的女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
都鎮邦潤潤幹澀的唇瓣,“有事嗎,羅媽媽?”
阿曼達瞥了烏雲密的空一眼,“要下大雨了,你知道嗎?”
“也許吧。”他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
阿曼達撇撇嘴,拉拉他的袖子往後麵走了幾步,“你站在岸頭很危險的,隨著颶風的接近,海浪打得有一層樓高,海水暴漲,你全身都被浪打濕了,你應該感覺得到危險才是啊!”
他無語的跟著她走,一感觸到不同的空氣溫度,他皺起眉頭,“你要帶我進鍾乳石洞?”
“不然呢!現在那條回屋子的林間道都被一旁溪流的水淹沒了,我看得見自然能走過去,可是你呢?那條路那窄,水流這會兒又湍急……”
“你是在怪我沒有掂掂自己的斤兩,反而在這種不穩定的候跑來這兒?”都鎮邦神情冷峻的打斷她的話。
“本來就是,這什氣,你……”
“我請你來是打點家不是來管人的!”他冷言冷語的再次打斷她的話。
什嘛!都不知道她會擔心,她可是急得像隻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東找西找呢!
看他離開洞口朝前方的森林走去時,阿曼達著急的道:“要下大雨了,你聽不懂嗎?”
“這個島上的一物一景我比你還熟悉,不用你告訴我該做什!”
“你……你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是不是?”她氣得牙癢癢的,但就是不敢走到他前麵以身子擋住他,否則他一碰到她,她怎解釋來到這個島上不到一個星期她就瘦身成功了?
“羅媽媽,你不要太過分了!”對她一席犀利的話,都鎮邦咬牙怒吼。
“我就過分了!”她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他冷笑一聲,”隨便你怎,反正我早作好決定,等這場颶風一過,你就離開這。”
阿曼達一楞,“這……那誰來?你煮三餐?”
“有錢還怕請不到人嗎?”
“這是什話?”她白他一眼,沮喪的想到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我離開我就離開,可是這會兒你得聽我的話,我可不希望你跌到溪去。”
“我了不需要你的?雞婆!”
“這男人!”她壓低聲音嗤怒一聲,隨即一把拉住他的褲帶,硬是要將他拉離森林,轉向鍾乳石洞。
“你在搞什?”都鎮邦詛咒一聲,雙手要去拉掉她的手,但她為冷不防地放開,他一個不心,身子往後倒,一把跌坐在地上。
哪可能讓他碰到她的手,這樣修長粉嫩的手指肯定會讓她泄底。阿曼達退了三、四步遠,凝視著他俊臉上的怒焰。
他握緊了雙拳,站起身來,用力的朝身旁揮舞拳頭,“該死的,你出聲音啊!你在哪!”
雨叮咚、叮咚的下起來,頃刻間,轟隆隆的雨聲傾盆而下,都鎮邦此刻的心不由得驚慌起來,他跌了一跤,勢必得先再摸索到鍾乳石洞口後,才能再次確定回屋的方向。
他不想再找那個該死的中年女人了,可以猜測得到,她這會兒一定是站在離他不遠處竊笑他的狼狽,他不能讓她看扁。
深深的做了幾個深呼吸後,他再次伸出雙手,在空氣中揮舞,如履薄冰的踏著步試探的往前走。
“真是隻驢子!”阿曼達嘀咕一聲,撿起地上的一枝樹枝輕輕敲敲他的手,大聲的叫著,“跟我來吧,這樣大的雨,就算你的耳朵再靈也無法幫你找到路的!”
這句話是很傷人,但卻是一件殘酷的事實,都鎮邦苦澀一笑,手握住樹枝,往前走,一踏進鍾乳石洞,便與外麵的滂沱大雨隔絕了。
他放開了樹枝,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摸索著壁麵,坐了下來。
阿曼達看著這然的雕刻奇景,想起兩人曾在這兒激情相擁,就算下雨,也浪漫的共享蒙蒙的雨景,但這些都已好遠好遠了。
上百座的鍾乳石雕,上下各成石乳狀積岩,有的泛乳白、有的偏金色,外麵的大雨灌注了洞穀中的傾瀉溪流,淅瀝之聲不絕於耳。她忍不住走了進去,一手摸著那像極了千層派的石乳群,還有一個恍若柱的圓錐鍾乳,再往走,一片片晶瑩發亮的薄紗石乳在洞頂上快速閃爍的雷電下綻出一道湛藍色的光。
看到這兒,阿曼達心中真的有景物依舊、人事已非的感歎。回過身,走到前麵,她看著他臭著一張臉,仍維持原坐姿。
“我們談和,好不好?你不悶,我可悶透了!”她在他對麵坐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