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性格上都屬於家碧玉鄰家妹妹型,任何性感美豔之類的詞都套不到她身上來,即使是現在她身上穿著的這件以性感成熟為賣點的婚紗,抹胸曳地長擺的設計,穿在她身上時卻穿出了些飄逸脫俗的仙氣來,比她任何一件衣服都來得震撼。
很多人都穿上婚紗的女人是最美的。
唐旭堯看著眼前的陸然,突然有些明了這句話,隻是再美,終究是為別的男人穿上的,還是他親手造成的。
唐旭堯抿著的唇不自覺勾起,有些自嘲。
陸然正低頭整理著婚紗,半沒等到有人應,不自覺地抬頭:“程朗,怎……”
後半截話沒了聲音。
陸然沒想到唐旭堯會在這,有些發愣,手抓著裙擺,神色有些僵硬,但很快反應過來,唇角抿出一個微的弧度,向唐旭堯打了聲招呼:“嗨。”
唐旭堯唇角動了動,盯著她,沒有話,兩片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緊,清雋的麵容上神色複雜。
謝淼有些尷尬,往陸然望望,又往唐旭堯望望,然後望向程朗。
程朗也在盯著陸然看,眼眸有著掩飾不住的欣賞和讚許。
嚴末也在盯著陸然這邊,向來有些吊兒郎當的俊臉也難得正經,沉默地盯著陸然望。
大廳詭異的氣氛讓陸然很是不自在,尤其是她還穿著婚紗的情況下被眾人這一瞬不瞬地盯著,人越發不自在,笑容有些僵硬:
“你們幹嘛啊,是不是穿著很怪異……”
邊著邊轉身側頭望向鏡子。
程朗笑了笑,走了過去,雙手昵地搭在她肩上,替她整理肩上的褶皺,動作溫柔細膩。
“很漂亮。”他,掰著她的肩膀半轉了個身,讓她正麵看著鏡子。
陸然扭頭衝他露出一個笑,笑痕很淺,因為唐旭堯在,笑容總有些不太自然。
唐旭堯看著璧玉一般的兩人,抿著唇,視線艱難地從陸然身上移往了別處,他一向很喜歡陸然這樣的笑容,安安靜靜地笑,現在看著卻覺得刺眼,刺得胸口隱隱作疼的。
謝淼神色也不太自然,沉默地往鏡中的兩人望了眼,長長地呼了口氣,視線也移往了別處。
大廳沉悶詭異的氣氛讓陸然有些受不住,往鏡中望了眼,垂下眼眸,低聲:“就這件吧。”
轉身想去換,卻被程朗給輕壓著肩阻止了她。
“再多試試幾件,這件似乎有點成熟了。”程朗柔聲著。
陸然皺眉,往鏡中的自己望了眼:“哪有,我覺得還好啊。”
“不信,你問問其他人。”程朗邊著邊掰著陸然轉過來麵向其他人,問謝淼,“謝淼,你覺得怎樣。”
謝淼往他望了眼,望向陸然,點點頭:“挺好看的。”
程朗望向唐旭堯,笑著道:“唐先生覺得呢?”
“很漂亮!”唐旭堯淡淡道,話時望著陸然的眼睛。
陸然勉強扯了扯唇角:“謝謝。”
在她曾經最喜歡幻想的場景,她穿著這件婚紗從試衣間出來,他驚豔地望著她,然後告訴她,很漂亮。
如今這樣的幻想不經意間卻成為了現實,隻是她不是他的新娘。
陸然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這執著這件婚紗做什,早已是物是人非。
她往鏡中望了眼,皺著鼻子對程朗道:“好像真的不太適合我,還是換一件吧。”
“換它幹嘛,陸然你穿著這婚紗多好看,跟量身訂做的似的。”一直沒話的嚴末終於開口,人也恢複了往日的精神,和她話時語氣就帶了些調侃。
陸然無言地扭頭望他一眼:“嚴總您睜眼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扭頭對導購姐道:“麻煩給我拿另一件吧。”
“姐喜歡哪件呢?”導購姐問。
程朗轉頭望向櫥窗,幫她挑,一隻手還扶在陸然肩上。
“那件吧。”程朗指著靠近門口處的今年最新款,然後低頭問陸然,“喜歡那件嗎?”
陸然抬頭看了眼,點點頭:“就那件吧。”
本來家人是希望請設計師給她專門訂做婚紗的,隻是訂婚的決定來得倉促,趕不及做,隻好先買現成的,結婚時再專門設計。
唐旭堯把視線移往別處,手拿著的文件一收,走向程朗和陸然。
“我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慢慢挑。”唐旭堯對著兩人道,溫和有禮。
“好的。”程朗笑著道,“有空過來喝杯喜酒。”
唐旭堯點點頭,沒望向陸然,和嚴末轉身走了。
陸然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有些沉默。
程朗拍了拍她的肩,陸然抬頭衝他赧顏地笑笑,接過導購姐遞過來的婚紗進去試了,沒一會兒就試了新款出來。
她雖然不高,但骨架纖細,身材比例很均勻,基本不挑衣服,新款婚紗穿在她身上依然很好看,隻是沒有剛才那件驚豔。
“還是剛才那件吧。”謝淼建議。
陸然對著鏡子看了看:“還是這件吧,我感覺這件比較好看。”
“沒眼光。”謝淼輕哧了聲,卻還是走了過去,扶著她的肩膀往鏡子看了眼,“這件也還好啦,挺好看的,你喜歡就行。”
程朗已轉身,掏出了卡,讓導購員去買單。
從進門到挑完禮服花了不到一個時。
程朗不是喜歡浪費時間的人,陸然也不喜歡,因此都沒花太多時間和心思在挑禮服上。
程朗還有工作要忙,要去見一個客戶,挑完禮服陪陸然謝淼吃了頓飯便開車送兩人回來了。
陸然不喜歡和程朗黏在一塊兒,因此對於他中途送她回來也沒什不快,正好她也可以省些時間忙她的策劃案。
也不知道是不是嫁給唐旭堯那兩年養成的習慣,陸然除了不太敢一個人自己待著,已經很習慣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
謝淼從陪她試完婚紗回來就有些沒精打采的,一回來就大字型趴在床上不動了,還一邊咕噥著累慘了。
陸然無言地望她許久,她試禮服的都沒覺得累,她就坐在那看著反倒比她還累。
不過想想她一整宅在家不出門不運動的人,陸然又覺得很能理解,也就體貼地讓她好好睡會兒,還特地去準備了一桌好菜犒勞她。
謝淼吃完飯就走了。
陸然周末經常要回家看家人,謝淼不習慣一個人住陸然這邊,每到周末都會回自己窩住,哪怕陸然在也不例外,因此也沒挽留,送她下樓後就專心坐在電腦前寫她的廣告案,最近事情多又忙,她也沒怎有時間,周末也沒事做,能擠出一分是一分,卻不想一認真起來幾個時就這過去了,等陸然把案子搞定時已經是十一點多。
陸然關了電腦,去洗漱完,正準備上床休息,門鈴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誰啊?”陸然皺眉問,邊走向門口,手抓著門把很習慣地就拉開了。
一股酒味隨著她拉開的門撲鼻而來,陸然不自覺地伸手捂住了鼻子,一抬頭,就看到了唐旭堯,一隻手撐著牆壁,另一隻手抬起似是要再按門鈴,看到她開了門,抬眸望向她。
他眼眸很黑,很沉,隻是有些迷離,沒以往的清明冷靜,從周身淡淡的酒味看,似乎喝了不少酒。
“你沒事喝那多酒幹嘛啊……”陸然問,捂著鼻子,手拉著門就想關上,還沒來得及,唐旭堯高大的身子一晃,一隻手已伸過來,搭著她瘦弱的肩膀倒了過來,卻沒摔倒,隻是扶著她的肩。
“陸然……”他在叫著她的名字,被酒精侵蝕過嗓音沙啞異常,甚至是帶了一絲迷離和含糊,似是喝醉了,灼燙的呼吸隨著他的低喃在耳邊瘙癢著。
“唐旭堯你幹嘛啊,趕緊起來。”陸然有些急,一隻手扶著他想將他推出去,卻被他高大的身子緊緊壓著,推不動。
她前前後後認識唐旭堯將近十年,雖然他以往應酬不少,但陸然從沒見唐旭堯醉過,他身上甚至幾乎沒有出現過難聞的酒味,哪怕應酬再晚,他回來時身上從沒有難聞的煙味酒味或者香水味,總是幹幹淨淨的很清爽。
這還是陸然第一次在他身上聞到這重的酒味,重得她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往他身上倒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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