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呼嘯的風聲，以擎蓋頂之勢俯衝而下，如同一隻秒準獵物的大雕。

    霍華德瞳孔緊縮，大腦一片空白，他，他居然敢以這種方式來賭！

    這就是賭。先前周、錢二人的破億豪賭已經夠令人驚訝，但對於霍華德這種人來卻不算什。億萬算什？他若需要不過去澳洲某個地下車賽把所有身家押上，何愁弄不到一兩億？當然，逃出來比較麻煩。

    錢再多哪有命重要？就為了那一點優勢，冒著把命送掉的風險？這個道理淩霄不會不懂。先不能否取得勝利，單論從數米高的高台，以三百碼時速砸下來，你當你是銅皮鐵骨？但是，霍華德終究是錯了。

    淩霄不是車手，是殺手。《論殺手的基本素養》（這是個什東西？君 著？！）上有且隻有兩個字：玩命。何況從經過無數次鍛體摧殘的淩霄，這點高能把他摔死？霍華德回過神，一咬牙，方向急轉，車胎不規則地在地麵上轉動，留下扭曲的痕跡以及刺鼻的氣味。

    半秒後，“轟”一聲巨響，瑪莎拉蒂砸在了柯尼塞格的前方。但是前方，實際上近乎重疊，左側兩個輪胎已然甩出去一個，半截車身壓在柯尼塞格上，輪骨摩擦，火花不斷射出。巨大的反震力將瑪莎拉蒂所有的安全氣囊全部噴出，霍華德也不好受，整個車身差點前翻，也得虧發動機裝載在車尾，否則屍骨無存啊······

    霍華德一頭撞在方向盤上，在皮革上留下了一灘暗紅色的血跡，眼眶中滿是鮮血，轉過頭，看著身旁的淩霄，後者卻沒有什多餘的表情，隻是目視前方，看得霍華德一臉苦澀：不要命地飆車那多年，好不容易退休，想找一下以前的感覺碰到一個就是奔著不要命這一條來的，這人生······還是回去開拖拉機算了。

    終點已近在咫尺，兩道車影幾乎同時衝出黑白色的終點線，瑪莎拉蒂更是帶著一條黑煙，車已經失靈，淩霄從飛馳的車身上一躍而下，幾乎燃燒的車身把那些在終點苦苦等待的員工嚇得一哄而散。在撞斷兩棵樹後，瑪莎拉蒂栽在第三課樹上，劇烈顫抖一陣，整個發動機完全爆炸，一時把幾個舉著滅火器狂噴的侍者弄得焦頭爛額。

    霍華德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拒絕了侍者要為他包紮的請求，躺在淩霄身邊的草坪上，用顫抖的手指劃著一根火柴，點著煙鬥中的煙葉，仰望著什都沒有的夜空，吐出三串煙圈。沉默了一下，將煙鬥遞到淩霄眼前，道：“來一口？”

    淩霄接過，看著煙鬥中的火星，放到嘴中深吸一口。霍華德盯著煙鬥，微笑道：“白橡木，內部純銀，煙嘴是胡桃木的，用了這多年習慣了。”停頓片刻，複而道：“她送給我的。”看向淩霄，道：“淩，為什那拚命？”

    淩霄反問道：“你又為什在這。”霍華德雙手枕在腦後，伸出一隻手，仿佛要在漆黑的夜空中畫出某個人的輪廓：“她賽車太危險，我就和她來了中國。但是······還是忘不掉啊。”淩霄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我聽過這句諺語。那你······”霍華德忽而笑出聲來：“原來都是一樣。”

    淩霄的眼中出現一抹回憶的光亮，低聲道：“其實不一樣。”霍華德無奈地聳聳肩，道：“還有什是你不會的嗎？”淩霄道：“有······咳咳”原來是肺部的煙氣一直沒有吐出，還了這多話，終於把淩霄嗆得肺腑中火辣辣地。看他那滿臉通紅的模樣，霍華德先是一愣，才意識到他是被煙嗆了，不由大笑起來，淩霄捂著嘴瞪了他一眼，卻也忍不住一笑。笑聲刺破夜空，驚起幾隻宿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