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公寓。
站在窗前的男人把手的電話聽筒放下,他背對著光坐在藤椅上歎了口氣。
掛掉電話的同時,一向儒雅英俊的那張臉,似乎在瞬間染上陰鬱。
簡安婕敲門進來,聞到書房的煙味兒,霎時間擰眉。
在她的認知,黎司南從來習慣良好,就算他們家祖籍紹興都愛喝酒,他和過世的黎老先生不一樣,很能自控,不多喝,更沒有抽煙的習慣。
自從把二小姐接回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事是越來越多了。
她收了自己的思緒,靠近他,不經意間就看到了丟在一旁的水晶煙灰缸,麵丟滿了煙頭,還有抽到一半被擱置在那的,燃著明明滅滅的猩紅。
單手撐在太陽穴的一側,男人斜倚在藤椅。
幾十分鍾前,和人一起出去找二小姐,他的衣服也是濕透了的,現在換了件居家服,身上的淩厲的寒意並沒有半分消減。
“說吧,去哪兒了?”
他半眯著眸,似乎是在假寐,但是安婕聽出他言語隱忍的焦躁。
更明白,他問得是誰。
“她和你吃飯的空閑跑出去,是見了一個人。”
“見了誰?”闔著的眸豁然睜開,深不見底的眼眸,其中蘊含的犀利,似乎能將眼前的人徹底看透。
簡安婕是熟悉的他的脾氣的,但是第一次,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她覺得不由自主的背脊僵直,生出岑岑寒意。
“是……秦淮北。”
語氣頓了頓,她按照下麵人調查二小姐的行蹤,一口道出事實的真相。
坐著的男人沒有說話,他臉上的陰雲密布,沒有頃刻間散去的跡象,但也沒有繼續發作的深怒。
在局勢沒有愈演愈烈的糟糕前,簡安婕開口,“二小姐,和他見麵應該不是偶然。”
“自然不是偶然。”黎司南岑薄的唇勾起淡笑。
就是這份笑意,讓簡安婕覺得更加不安。
很多時候,這個男人並沒有一眼看上去的那清雋儒雅,他深沉難測,心思複雜,甚至很多時候陰晴不定,讓人懼怕。
唯獨的那份好脾氣,全部留給了那位家最不討喜的二小姐。
她失蹤整整一個下午,黎家一下午都沒有平靜,中午的午飯後,簡安婕接到電話把虞小姐送到公司以後,就發現黎司南的情緒不對勁了。
二小姐離開的時候什都沒有帶,黎司南找她心急,有些人會覺得小題大做,但是隨著她消失,的時間越來越久,幾近黃昏。
簡安婕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可怕之處。
不得已聯係到徐立,帶著黎家的人一點點的開始查,畢竟,隻要不是刻意隱瞞行蹤,憑借近幾年黎家在舊金山發展的勢力,找到她應該不難。
隻是就算能查的到,這期間的過程尤其折磨人。
黎司南一語不發,一整個下午,沒有和任何人多說一句話。
一直到,人被徐立找到,他的情緒似乎才舒緩了一些。
書房。
簡安婕繼續說,“秦淮北的出現,應該是有意的,總之不會單純。”
黎司南擰眉,直接冷哼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秦淮北的出現意味著什。
這長的時間,他們在舊金山,就算不刻意張揚,國內的那個男人,有心調查應該不難查不出向晚的下落。
可他按兵不動這久,不是真的妥協了。
是一直在找機會‘下手’。
對方依舊沒有死心,秦淮北出現更加印證了這一點。
知道向晚對他的抵觸程度,索性找個‘同盟’過來打探打探。
一來,不會讓向晚抵觸到就此離開;二來,他也能更好的聽到向晚在舊金山的音訊。
一石二鳥。
果然是陸庭深曆來的行事作風。
他做每件事都有條不紊,帶著自來張揚又狂妄的目的,野心十足。
“黎少,我們要從這離開嗎?”簡安婕問。
“憑什走?”
黎司南眼神陰鬱,深沉的眸瞥向簡安婕的那一那,讓她即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尤其是在他氣頭上。
“這不是北城,既然他有種過來,那來就是了。”
眯了眯眼,他神情淡漠。
像是早已經想到會有這一天,但是,壓不住的怒意,也寫滿了他對向晚的擔憂。
看他不停地揉著眉心,簡安婕知道對方偏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幫他倒了杯溫水放在手邊,想勸他別再抽煙的話,最終壓在嗓子眼兒,沒說。
這件事,她還是找了二小姐來說,比較有效。
和他交代完下午調查的事情,簡安婕轉身離開,又想到,“太太最近一直在念,希望你們能回去住。”
黎家,已經不剩什人了。
太太是不喜歡二小姐,但是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已經在向黎少妥協。
畢竟這多年過去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太太不想因為一個二小姐,徹底失去了自己的兒子。
黎司南聽到簡安婕的話,隻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找時間,會帶向晚去看看她。”
他和阮靜和的母子關係沒有那糟,一直也很好。
如果不是他母親太仇視向晚,也許也不會鬧到母子間有些不快和間隙。
簡安婕離開以後,公寓又隻剩下了黎司南一個人。
簡安婕坐著電梯往下走,其實她很多時候都想不透,黎少一向不喜歡住在市內,怎會從海邊的那處住宅搬過來這住,
很多時候,他和黎向晚在一起,像是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
似乎為了對方,什都能妥協答應。
自然這份好和寵溺,早就淩駕超出於哥哥對妹妹的那份感情之上,他卻什都不肯說。
是,擔心對對方造成困擾吧?
簡安婕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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