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你的事情,進展如何?”)
“陸總,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嗯。”
被倒扣在桌麵上的照片被男人重新翻過來,商頌用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陸庭深在看這些照片的時候,臉色一寸寸地陰沉下去。
其實他看得出來,自從查到黎小姐的下落,從調查拍出來的照片,可以看出她和那位黎少的關係,從一開始的平平淡淡,到後來越來越融洽。
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隔著照片,都能感受到兩人之間那種牽絆,和說不出的‘濃情蜜意’。
現在陸總看了,怎可能不有情緒起伏?
他看在眼,可想要勸說的話最終還是壓在喉嚨,沒有說出口。
“送來的東西你留在這,出去吧。”
“也好。”
商頌離開,將書房的房門也給對方帶上。
深夜,陸家水雲間的書房格外寂靜。
靜到隻能聽到落地石英鍾指針不停走動地聲響,有人負手立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個陸家花園的景致。
橙黃色的燈光下,印襯著園子的那幾處爬牆薔薇更顯得蒼黃無力,明明就要盛夏,可它們卻像是就要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基因上的遺傳,唯一和她一樣,喜歡薔薇科的花,她住在這的時候,那幾株爬牆的薔薇都是她悉心照顧的。
自從她從這離開,這些薔薇再沒有人照料,日積月累花枯了、葉落了,他那忙,後來小唯一哭著跟他抱怨,他才注意到這些。
家不是沒有園丁,但是隔了那久沒人照顧,這些花終究是抵不過一個壽命,在那年她‘死’後的深冬,徹底枯死了。
小唯一嚷著要在家種那種薔薇,他也讓園丁從植物園給女兒移植過新的植株,隻是沒想到,再開不出之前的那種野薔薇品種。
今年,即將盛夏,最新移植過來的薔薇植株,卻又要枯死了。
陸庭深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無限製的循環,但是,他明白,自從她徹底離開,連北城都變成了一座森冷的城市。
這種感覺和四年前的不同,那時候如果憑借的是荒唐的‘恨’,現在他沒有任何動力能支撐自己去等。
隻因為,他再明白不過,她不會回來了。
長指掠過照片那些言笑晏晏的明媚笑容,那是他很久都沒見過的她,熟悉又陌生。
身子重新陷入書房的沙發,他獨自一個人坐著點著煙,但是遲遲沒有抽,就隻是看著她的笑容,和那個人的笑容。
兩個人坐在舊金山海域的陽傘下,曬太陽的,還有坐在海邊白色的長椅上,她靠在對方等肩膀上,一起看落日餘暉。
她和那個人的關係有多好,他比誰都清楚。
是他,用自己的冷漠,把她親手推向那個男人的,所以,縱使看到這些照片,他心痛到如刀刃滑過,刀刀見血,也不能吭聲,更不能叫屈。
隻能就這受著,漫漫長夜。
勾起岑參的薄唇,他長指握緊手那個人和她的照片,直到握到照片發皺,她和那個人的笑容也徹底被粉碎,他獨自一個人冷冷的哂笑,清俊的眉宇間寫滿了嘲諷,
不過是對他自己。
……
幾個星期後。
舊金山藝術團。
舞蹈室,壓腿的把杆上,身材姣好的女人竭力做著排演前的準備工作。
黎向晚撐在把杆上,伸開手臂,從左側俯身下去,做著拉伸的動作,不經意間抬頭,從鏡子看到正向她走過來的經紀人梅芙。
“有事?”她停下動作,單腿撐在把杆上詢問,白皙的額角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梅芙沒想到她剛出院,就這拚,撇撇嘴道,“黎先生,其實不太希望你過於勞累。”
向晚不以為意,“他不希望的事情多了,你每天都要按照他的意思來管束我?梅芙,你可是我的經紀人,現在,我怎覺得他是你安排給我的。”
“……自然不。”梅芙搖搖頭。
看到完全不理會自己,已經去做排演訓練的人,追上去,將手機遞給她,“有人找你。”
黎向晚接過她手的那支屬於自己的手機,出了舞蹈室,到露台上去接電話。
梅芙望著她的背影,做經紀人多年相比這個低調的首席,她更加好奇的是每天給她按時打電話的男人。
faye每天的工作時間相對集中,緊急排演的幾天,會直接住在團。
梅芙按照公司的合約照顧她的起居是本職工作,隻是沒想到,有個人比她做的還要全麵。
faye的一日三餐他會派人送過來,甚至有時候她夜排演,那個人也會給她點了宵夜,讓她們整個團隊的人都跟著faye吃宵夜。
職業dancer偶有受傷,那個男人把faye的醫藥箱都準備的很妥當,全部交給她來管理。
這一來,她工作量倒是減輕不少,除了演出合同這方麵,都是那位黎先生為faye做這些事。
麵麵俱到,讓梅芙常常覺得自己這個經紀人一點都不稱職。
舞蹈室外的露台。
向晚接著電話,聽到對方最先開口,“斷藥的這幾天,病情有沒有複發?”
她笑了,“我已經沒事了,你要問上我多少遍。”
如果刺激視覺神經的藥物斷了,還出現視覺障礙,就說明她的情況不會樂觀。
好在,向晚目前的觀察期沒有預想的那糟糕。
黎司南暫時放下心來,“如果身體出現什狀況,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她撇撇嘴,隻是覺得這個人可能又把自己當醫生了,可還是答應了他。
和黎司南打得這通電話,時間不是很長,不單單是她的助理,連同她都習以為常,他每天會給她打過來的電話。
仿佛一日三餐一樣,缺一不可。
等她將電話掛斷,再轉身,看到身後原本出來休息,喝著礦泉水的徐子然,“又和那個帥哥打電話呢。”
向晚倒也不掩飾,直接含笑著點點頭。
這下輪到徐子然鬧不明白了,“既然他對你這好,你就從了他唄。”
接過她手遞過來的純淨水,她知道最近團對黎司南的八卦很多,索性說清楚,“自家人自然要對自己很好。”
徐子然聽得瞠目結舌,“這說,你和那個帥哥是親人。”
“你們以為呢?”
“那就是哥哥吧。”她鼓鼓腮幫子,懨懨地想。
“是。”
“那你可太壞了,faye你知道嗎?好多人都想要追他來著,我以為他是你的……”
“是什?”向晚小口小口的喝水,笑得漫不經心,“我早說過,他有未婚妻。”
“可我以為你是警告我,不要靠近他,才這說得。”
“我看起來有那不通情達理的壞嗎?”她笑了,很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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