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褚覺得自己的背後發涼，他沉默了片刻，老老實實地道：“屬下看不見。”

    滄琰便繼續道：“還有這些，這周邊灰敗的草木，腳下的血池，池的魂魄，你當真什都看不見嗎？”

    她的這些，謝褚確實一個都沒有看見。

    他搖了搖頭：“看不見。”

    但是謝褚很快就道：“就算是阿琰姑娘你親眼看見的，也未必就是真的。”

    滄琰懵了懵，垂下眼，道：“你的是。”

    什是假的？什又是真的？

    她看見的一定是真的嗎？又一定是假的嗎？

    滄琰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聞人晞慢慢地朝著她走了過來，眼含著怨氣，輕聲道：“為什不救我？”

    她啞著嗓子道：“你是聞人晞？”

    謝褚什都看不見，隻是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滄琰宛如自言自語一般。

    聞人晞竟兀自笑了起來，那笑容同她平日很是不一樣，隻是低低的笑著，道：“我是聞人晞？”

    滄琰忽然眼前一黑。

    謝褚道：“阿琰姑娘，不要看。”

    但是就算是不看的話，那些東西就真的不存在嗎？

    聞人晞也沒有阻攔，滄琰聽見她就站在自己的麵前，略帶著哀婉道：“阿琰，救救我啊。”

    滄琰頓了頓，道：“我應該怎救你？”

    她輕輕的：“我不想死。”

    最後一個字話音剛落，忽然發出了一聲難忍的嘶吼之聲。

    滄琰分辨不出那聲嘶吼是來自什地方的。

    這聲嘶吼戛然而止。

    隨即在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星君竟找到這來了。”

    滄琰將謝褚遮住她眼睛的布條拉開，眨了眨眼睛，壓根兒都不用適應什光線問題。

    四周仍是那種灰敗的一片，什變化都沒有，唯獨緊逼而來的聞人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遠處站著一個人，笑吟吟地看著她。

    那人攤開手掌，吹掉了自己掌心之中一片灰塵，隨即拍了拍手，笑道：“星君，可還識得我？”

    “怎會不識得。”滄琰麵無表情地，“青琊。”

    青琊點了點頭：“星君找到這來了，不錯。”

    她沒有聽出來青琊的言語之間到底有個什“不錯”的意思。

    滄琰緊緊地捏著拳頭。

    若不是因為她麵前的這個人，沐翎也不會出事，李雲深他們幾個人也不會就這不明不白。

    她毫不猶豫地祭出了自己的司命筆。

    謝褚自然也看見了青琊，手中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佩劍。

    似是一觸即發，隻是等待一個時機。

    青琊一點兒緊張的感覺都沒有，他攤了攤手，笑著道：“星君不妨看看周圍吧，聽聞星君當年是親身經曆過的，這一切可有半分熟悉？”

    豈止是半分？

    這一切就像是滄琰的噩夢，當年的一切，沐翎和薑祗，哪一個不是折敗於這？

    在那些她還記得的日子，那血池無數次將她吞沒。

    滄琰卻笑了：“確然熟悉得很。”

    青琊挑了一下眉。

    “既然你的目的是開啟上古殺陣，卻又如何插手人間皇族之事？”滄琰緩緩地問道。

    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

    可方才聞人晞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的心中陡然一驚。

    妖族此舉怎都像是多此一舉。

    青琊勾起一抹笑：“若不是聞人晞背叛了妖族，你以為星君還能夠好好地站在這嗎？”

    這是什意思？

    但是青琊似乎並沒有打算解釋下去。

    滄琰心中一凜，背過身對著謝褚道：“你立刻走，去找聞人晞和季明越，叫他們千萬不要出皇宮！”

    青琊悠悠然道：“星君果然聰慧。可……現在來不及了。”

    他的動作極快，那間已然纏上了滄琰。

    滄琰捏著司命筆擋住他的每一下，低聲催促道：“謝褚！快去！”

    謝褚卻紋絲不動。

    滄琰幾乎按捺不住了：“謝褚！”

    他抬起頭來：“阿琰姑娘叫謝褚去死，謝褚絕無二話，但是若是叫謝褚去救那兩人，恕謝褚做不到。”

    完，他提著自己的刀就青琊那邊砍了過去。

    滄琰緊緊地皺著眉，將他往後一擋。

    青琊笑了一聲：“你看啊，來不及的。”

    滄琰頭疼得緊，拉著謝褚就往後麵滑了過去。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可是麵對謝褚的表情，卻一句指責的話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