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徐盛揉了揉額角，冷聲道：“本官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師爺也回去吧。證據不足，還不足以論罪。”

    師爺的牙咬的咯咯作響，他冷冷道：“人證已在，物證也已經在找了，等到人證物證俱全的時候，尚書大人該無話可了吧？”

    宴夕顏順從地到了監獄的牢房麵。這的牢房建造是半地穴式的，因此陰冷潮濕，幾乎是見不到太陽了。宴夕顏一進去，隻覺渾身都在發寒。她從不曾到過這種地方，實在是……一言難盡。

    牢房麵散發出來格外奇怪的味道，腐臭的食物和臭水的味道在幹草堆之間發酵，宴夕顏聞了隻覺想吐，心想不知道自己出來以後要秦紹怎補償自己。

    先出的去再吧。宴夕顏歎了口氣，官兵已經把鎖從外麵鎖上了。她歎了口氣，但願自己出去的時候還是個活人。

    不管怎樣，都要先熟悉一下四周的環境。宴夕顏剛剛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四周基本上沒有關押什人，所以會顯得格外空曠。

    一盞的煤油燈，燃燒時候散發出的黑煙湊近聞了格外嗆人。宴夕顏被嗆了一下，咳嗽連連。

    一扇的窗，開在牆壁最上方的角落麵，按著鐵柵欄。有一束一束的光芒從窗外麵照射過來，勉勉強強能讓人感受到一些陽光。

    這地方實在是寒冷，宴夕顏都不知道到了晚上自己該怎辦。她現在已經冷的幾乎要凍僵。也奇怪，在外麵倒還是一點都沒有覺得冷，一進來就覺得格外寒冷，這種陰冷似乎是要直直刺進骨子麵一樣。

    冬日還沒有過去，現在正是冷的要命的時候。宴夕顏已經預見到自己悲慘的生活了。

    她微微皺眉，心想自己已經餓了一日，怎沒有人來送飯。

    宴夕顏正思量著，外麵已經有人悉悉索索地走近，對宴夕顏道：“吃飯了。”

    她瞥了一眼那人，那人略有些驚疑恐懼，一直躲閃著宴夕顏的目光。宴夕顏越發懷疑，隻笑道：“不知道，這做的是什飯？”

    那人吞吞吐吐道：“嗤，牢房麵的飯，你會是什飯？山川海味？別搞笑了啊您。愛吃不吃！”他把飯丟到那便離開了。

    宴夕顏低頭皺眉瞧瞧那飯菜，一碗米飯，一個黑黝黝的饅頭和一碗油膩膩的青菜。

    她不覺笑了笑，就著清水，吃了幾口米飯。

    這實在是太安靜了，靜的幾乎讓宴夕顏聽不到什聲音，也沒有什事情可幹。她就這坐著，漫無目的地想事情。她想著想著，便忽然覺得腹間劇痛，疼痛難忍，讓她不由得冒出大滴汗珠。宴夕顏咬了咬牙，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還不是時候，等等……再等等……

    疼痛幾乎已經要奪取她的理智，宴夕顏咬了咬舌頭，勉強讓自己清醒起來。現在絕對不能睡過去，就算是裝，也不能放任自己睡過去。

    一旦睡過去，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不能睡，不能睡。

    宴夕顏掙紮著往前爬去，她一用力，猛地踢到了那瓷碗。

    瓷碗劈啪啦滾到外麵破碎的聲音很快驚動了獄卒，宴夕顏咬著牙往前一步一步挪，好不容易挪到欄杆前麵。宴夕顏想也沒有想，一咬牙就往欄杆上麵撞去。

    那獄卒見宴夕顏撞牆似乎是要自殺，一麵攔住她一麵找人去叫人來。

    宴夕顏咬住舌尖不讓自己昏睡過去，不能睡不能睡。滿嘴的腥甜，血已經從嘴角流出來，宴夕顏滿臉是血，血珠和汗水交織在一起，滿臉的血腥味道。

    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

    秦紹盯著那茶碗，眼睛眨也不眨，隻是盯著那茶碗上麵的花紋，已經不知道心飄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