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燁竭力控製住自己的音量，“那你為什去害宴夕顏？！她是你妹妹！這些事情，和她有什關係？！”

    宴夕語無力地癱坐在繡凳上麵。她搖了搖頭，陡然苦笑出聲，“妹妹，妹妹……哈哈哈……”她低聲笑著，眼淚無可抑製地落下來，“妹妹，你跟我，宴夕顏是我的妹妹？！她有什資格成為我的妹妹？她不過是一個妓女的女兒，她多髒？她多髒啊墨景燁！你為什寧可和這一個髒女人待在一起，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墨景燁低聲笑起來，“她是妓女的女兒，哈哈哈哈，宴夕語，你真的是很可笑啊。”他緩緩頓下來，抬起頭看著宴夕語，聲道：“你知道嗎，我的母親，她也是一個宮女。宮女多低賤啊，是不是？嗯？”

    宴夕語陡然開始忍不住地顫抖起來，她的手近乎無力地抓住了墨景燁的手。墨景燁陡然一把把宴夕語甩開，“是啊。她出身低賤，是啊，她是庶女。可是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這是她的錯嗎？這就是她為人討厭，被人欺負的理由嗎？”

    “是，我喜歡她。”墨景燁擦了擦袖子，似乎是厭惡地看著宴夕語，“但是我所謂的‘喜歡’，不是你想的那肮髒齷齪！因為我們又同樣的遭遇，因為我們都是那個不被喜歡的。我同情她，也欣賞她。所以就憑這一點，她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你從就，學習高雅的東西。”墨景燁淡淡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你的時候，在你拿名貴的琴彈的時候，還有人就在你的窗戶外麵羨慕著。你是生的鳳凰，憑什她就是地上的泥巴？”

    “後來，她努力的變好，她替你嫁給秦紹，她受了三年的冷遇。後來，也就是那一點點的機會，她變得好了，你就開始覺得不公平，覺得不應該。憑什？當初你做大姐，她為你做奴做婢的時候，她為什沒有過一句，不公平？”

    “墨景燁！”宴夕語含淚叫了一聲，已經是泣不成聲。

    墨景燁一字字道：“宴夕語，我以前隻是覺得你有些任性。因為你從到大皆是如此。我忍了。可是我從沒有想到，你會做出來這種事情。”他揉了揉額角，似乎是頗為疲憊：“我警告你一次，最後一次。如果再捅出來什亂子，就算，你是丞相的女兒，你是太子妃，我照樣，照樣能夠休了你。”

    他罷，便拂袖而去，走的決絕而果斷，絲毫沒有猶豫。

    宴夕語愣了片刻，陡然跪倒在地，掩麵痛哭起來。

    墨景燁微微一怔，聽到了這哭聲，似乎是覺得心有不忍，但是很快，腳步又不自覺開始加快了。

    他是庶子。世人隻知道他的母親是一位貴妃，卻從來都沒有人知道，這位貴妃，曾經最初不過隻是一個的女婢。

    宮是什地方，在墨景燁還沒有被皇貴妃領養的時候，他就常常會被人嘲諷。他是庶子，是上不得台麵的人。

    那個時候，父皇還不是皇帝，還隻是一個王爺。沒有人重視他。那個時候皇貴妃的親生兒子和他差不多大，他已經開始的時候，墨景燁還是一個沒有人管束的孩子。

    直到那一，皇貴妃的兒子落水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為什會突然自己落水，除了墨景燁自己。

    他嫉妒，他恨。為什同樣是父王的兒子，他可以，可以有好吃的好玩的，可以有人照顧他，可以有好多好多人愛著他。

    而他，什都沒有。

    墨景燁心想，沒有人知道哪到底發生了什。其實就連他自己，也忘得差不多了。那個臉紅撲撲的孩子，在水麵撲騰著卻怎也喊不出來的時候，朝著墨景燁望過來的，那一雙無比絕望的眼眸，卻在之後的日子麵，不止一次地出現在他的噩夢麵。

    錯的不是自己，不是自己害死了他。墨景燁總是這想，是流言，是那些嚼舌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