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的祠堂簡約巧致,先祖不多,十多個牌位以階梯式三角形排開,齊整明晰得很。
趙明月上完香,瞧著段氏伉儷專心地添換供奉,悄摸兒挨到自家相公身側:“找到沒?”
“沒有。”
“我也沒有。你嶽母藏得太緊。”
“那東西本是你的,嶽母怎能私藏?”
“就是就是,要不讓掠影晚上來一遭?畢竟那旺的一處鋪子…”
兩口此時已出了祠堂,準備往膳廳用午飯。聽得趙明月這一,青雋不由緩下腳步:“關鋪子什事,我要找的是休--”
“休什?難道不是那處鋪子的商契?”
“休書,我給你的休書。”嶽父嶽母走在前麵,青雋不敢高聲,心又著急,俊臉憋得緋紅一片:“哪有什鋪子,你成心詐我。”
趙明月壞兮兮地笑:“我這被休的都沒慌,你這休人的慌什?倘若娘親真把那休書公諸世人,你再娶我一次也就是了。你自己不也總道先前不是真心,如今正好真心重聘。”
青雋垂首,嗓音幾分委屈:“我當然想真心實意地再娶你一回,隻怕搶不上機會…”
有那四隻虎視眈眈的,他才不敢作死地來個二次聘娶。
又扯了扯趙明月的衣袖:“嶽母當真沒有把它交給你?”
“沒有的。”趙明月眼神澄澈,就像從沒撒過謊的孩子:“娘親怕我一時心軟,將休書交與你或撕了,便決定代我保管了。”
前方傳來丈母娘的催促聲,青雋瞅著自家歡快應和著奔過去的媳婦兒,心下懊惱,恨不能回到往昔。--他那夜定是淋了太久的雨,才會做出寫休書這種腦子進水的蠢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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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月攬著岱眉邁進騰芳廳,四下看了看,咦道:“瑾呢?莫不是又學了新的菜式,想叫我替她嚐嚐?”
“聽你今兒回來,非要去街上給你挑件禮物。已經派了人去催,這會兒該到了。”
岱眉隨口應著,這廂仆婢們便擺菜上桌,請側堂話的翁婿倆入座。段尚瀾掃了一眼桌麵,菜色誘人,獨獨無酒,正要喚人取來,便聽得門口一把嬌音:“酒來了--”
眉眼俏麗,氣質溫婉,正是段家玉珣半年未見的雙生妹子。
段玉瑾款款走近,先朝青雋福了福身,再把手的壇子擱在桌邊,一掀去封紙,立馬就透出清幽中帶點甘甜的香氣來。“我在外頭轉了半也沒碰見合意的物件。想著姐姐什好東西都不缺,倒不如開壇好酒,權當給姐姐接風了。”
她的語氣比往時活潑輕快得多,卻不夠自然,仿佛刻意壓抑著某些情緒。
趙明月憶起自家表妹救得她時所言,身中奇毒,容顏盡毀,不由往她臉上瞧去。但見其肌膚晶瑩,光潤飽滿如昔,刀痕亦消失無蹤,才稍稍安下了心,笑著拉她坐下:“不愧是我妹妹,竟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行,咱們姐妹許久未見,今日就把酒言歡,煩惱憂愁一喝了之。”
“哪有什煩惱憂愁,一個兩個年紀輕輕的。”岱眉將自家二姑娘麵前的闊口盞拿走,換成了的盅。“近日寒,你爹爹舊傷偶發,隻可淺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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