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航和自己的七個小弟在幸福小區西花園角落休息了一會兒，這半天他們幾乎沒說一句話，除了那個高個子男生還在啜泣之外，剩下七個人都是麵如死灰。

    一個還在上小學的毛孩子怎這能打呢？

    依風當然不會像電影電視劇拍的一樣，能用出些“降龍十八掌”、“六脈神劍”之類的功夫，搞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實際當時的情況非常簡單，他就是靠著兩拳兩腿往這些人身上招呼，可陳永航等人卻無論如何都摸不著他的邊兒。眼看就要抓住了，這小子像泥鰍一滑，居然剛剛好就從他們手指尖兒上蹭過去，讓他們撲了個空。好不容易讓兩個人纏住了他，另外一人踹了一腳，把他額頭擦破了一塊皮，緊接著下一腳又被他躲了過去。

    這小子下手可毫不留情，打拳打得虎虎生風，打哪兒哪兒疼。陳永航他們又不是什壯漢，隻是些遊手好閑的混子而已，被在肚子上狠擂三拳，感覺腸子都要被揍成兩截。高個子大男孩更是慘兮兮，被那小子一腳踢上大腿，大概是踢中了筋，當場跪倒在地，眼淚就湧出來了。

    他們一個個身上都疼得要死，可偏偏看不出半點兒傷口，也真是邪了門兒了。那男孩臨走之前說，沒把他們打到傷筋動骨的程度，隻是肌肉會疼兩天而已，讓他們放心——放心個屁啊！隻要動作稍微大點兒，身體的痛楚就會讓他們忍不住出嘶啞的呻吟，現在所有人的臉都比苦瓜還難看。

    他們在花園坐了約摸二十分鍾，痛苦稍有緩解。八個人相互攙扶著往南邊走去，他們剛剛商量好，回去之後誰都不能提這件事。八個人最小的也有十三，最大的馬上都十六了，竟然被一個小學生打得滿地找牙，這種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那個大高個兒還在抽噎，旁邊另一個小弟卻不耐煩了

    “梁德隆你哭個屁！讓人踢一腳就倒，你白長那大個兒——哎喲我靠！”

    他扯著嗓子一罵，又不知牽連到了哪的傷處，疼得直抽抽。

    “我個子高就不能喊疼了嗎？”高個子抽著鼻子反駁道，“你沒讓他一腳踢到筋上，你是不知道有多疼！”

    “行了都特給我閉嘴！”陳永航煩躁地說。他也疼得倒吸涼氣。

    一行人又沉默著走了一段。旁邊一個小弟說道

    “老大，你說那小子不會練過什功夫吧？”

    陳永航沒有答話，實際上他心也有些懷疑。金庸老爺子小說寫的那些肯定是誇張，但現實中不是也有不少武術宗師嗎？什霍元甲、黃飛鴻那些人，那可都是曆史上真實存在的。現在也有不少武校整天在電視上做廣告，還真難說這小子是不是學過什三拳兩腳的。

    “不可能吧，那他姐怎沒學？”另一個小弟嘟噥著。

    “可能……傳男不傳女？”

    “淨瞎扯！”

    “要不咱也去報個武術學校，學一段時間回來再揍他們？”

    “你傻叉吧？你以為你學兩個月出來就行了？我聽說過，想練出點兒本事來至少得年工夫！要我說，還不如當兵去呢！”

    一群小弟吵吵嚷嚷，把氣都撒在同伴身上。陳永航卻沒有理他們，他自顧自在腦袋琢磨著讓爸媽把自己送進武校去，學到某一天神功大成再回來報仇。當然他自己心也清楚，這充其量隻能算是個“幻想”而已，自家的父母絕對不可能同意。但現在幻想一下，過過幹癮也好，至少能讓心舒服一些，身上的傷處好像也沒有那疼了。

    他構思著自己要如何憤圖強，如何學到一手絕世武功，回來把那對姐弟揍得跪地求饒，踩著他們的腦袋折磨得他們痛不欲生。

    一行人走到馬路邊上，身旁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陳永航咬著牙吐了口唾沫，狠狠地罵道

    “特的，等老子下次見到他們，非得讓他們下跪磕頭，然後砍掉他們四隻手腳，我看他們還敢不敢跟老子狂！”

    話音剛落，不等身邊的小弟附和，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陳永航！”

    一行人齊齊回頭，當即臉色大變。

    就在他們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一個小女孩剛剛過了馬路，正怒氣騰騰地瞪視著他們，呲著一口牙的樣子活像是想當場剝了他們的皮。

    不是洛憑雲還能是誰？

    “陳永航！我弟弟呢！”

    洛憑雲大叫著，引得路人們一陣側目。

    “我……我哪知道你弟弟……”

    陳永航話才說到一半，卻見洛憑雲毫不猶豫地從地上撿起兩塊碎磚頭，遙遙指著他們大吼道

    “你打我弟弟了是不是？我弟弟在哪！”

    “我、我真不知——哎哎哎你幹嘛！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我叫人了啊！”

    “你有本事叫啊！你敢打我弟弟，老娘就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