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起來吧！旅者，那片大陸是離你太久了嗎？是真以為可以逃離嗎？……卡拉迪亞，你即來過，那便隻能死亡。

    幹枯的手指，定向虛無。

    放屁，老妖婆！

    黑暗漸漸籠住了聲源……

    草呂辛驚醒，外呼嚓亂閃，斑駁生鏽的窗台從黑暗亮了出來，那腐爛掉渣的牆壁如草呂辛的睡眠，糟糕透頂，這夢魘困了他一整月。

    轟轟巨響雷聲嚇了他一哆嗦，淩冽寒風也從破爛窗玻璃灌了進來。

    “報紙怎又不管用了！”這刺骨的寒冷逼得他管不了那多。

    一根枯瘦手臂從破被子伸了出來，在水泥地板上摸黑了半，尋到一件打補丁大衣，蓋到舊棉絮被子上，伴著長年工作的辛疾，他左翻右翻把被子卷在身下，成一個人粽了後。

    打著哆嗦便又沉沉睡去了。

    ……

    如果可以重來你願意嗎？

    ……

    帝國的崩潰、身體的衰老、家道的中落，不斷刺激著呆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今年他五十五了。按理在這一個亂世，可以活到這般高齡，也算他好運氣，不過可惜啊，他無嗣！足足這一點他寧願用十年換一個大胖子。

    諷刺的是，老人斷掉的右掌明他曾是個戰士，這最應該死在沙場上的人，如今窩在自己的安樂窩等著老死。這老來無子——興許是因為他屠殺無辜的報應。

    “可這種事能怪我們嘛？皇帝什，我們就得幹什！羅多克人叛亂的那就應該清楚，會有什後果。”這是他還年輕時對神甫告解的話語。

    現在，五十而知命，他早不去想那些了。時間對他也逐漸失去了意義。

    隨他去吧，羅多克人、諾德人、維基亞人、庫吉特人，他們想打破帝國，那就來吧，管我什事？隨他去吧。以為自己時日不多的老人是這想的，什誓言、什萬歲、什法令，他很清楚，這一切都將在他離世時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