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剛才我魂都嚇沒了！”西西一邊按著自己的心髒，一邊著，她還心有餘悸：“要不是那個色阿寶，我們也不會這匆匆地朝黑夜麵跑，也許我就到你那住去了，省得嚇得我魂都掉了。”西西摟著“妖精”，覺得她身上這股狐騷味道，就跟她在穿越做凝暉時聞到的昭訓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的味道，她透著迷朦的月光，再次看了一眼“妖精”。

    “妖精”以為西西還在膽顫心驚，就在她背上拍了幾下：“沒事沒事！”，以示撫慰。

    “那個傻寶，怎這色得胡作非為？”恐懼剛剛過去，西西就想起她被阿寶性侵的事，餘氣未消，她從來沒有受過這大的委屈一樣。

    她們快到海神廟山腳下了，又在海堤邊坐下喘口氣。

    “妖精”怪怪的樣子歎道：“唉，在我們這島上，男人都珍貴，所以他們都肆無忌憚的，就是性侵了誰，也很正常，從沒人去找麻煩的。”

    “怎能這樣啊！”

    “就這樣！”

    “村長她不管？”

    “村長？”妖精輕聲一笑：“習已為常了！不定她自己還樂意著呢！”

    “可我們沒有安全感呀！”

    “安全感？嘿嘿，你們來島後，她不是給你們都上過課，還叮囑你們不要隨便亂跑嗎？”

    “可我剛才沒有亂跑，在他們學校呢！”

    “那也是一回事。”

    “為什？”

    “因為那是他們的學校。”

    “他們？”

    “對，那所學校就是村長與傻寶合夥投資的，你沒看見島上人叫阿寶叫什？”

    “叫什？”

    “叫阿董！就是董事長呀！”

    “他能投資？”西西越來越驚訝。

    “他父親原來是島上的一個半死不活海產養殖戶，積了點錢就對孤兒院慈善了點也投了點資。後來他父親死了，這阿寶不也就是學校股東的繼承人了？”

    “這樣啊！唉——”西西歎了聲長氣，覺得很懊惱。

    妖精卻輕描淡寫地：“這有什，很正常！”

    “不正常！”西西氣憤地。

    “好啦！我們別自找煩惱了。”“妖精”又拍了拍西西的肩膀：“我們要快走，好象投胎鬼並沒有離我們多遠。”

    “是嗎？”西西的神情一下又緊張起來，緊緊地拉住了“妖精”的手，她又發現她的手冰涼冰涼的。

    “真的，也不能怪他們，他們要搶在雞叫前去投胎，時間緊迫啊！”“妖精”再次著。

    話剛落音，就聽見後麵又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西西回頭一看，哪！月亮突然隱去了，海麵上僅有的一點亮光都被沉沉的烏雲沉重工業地蓋住了，整個海沒有一絲亮光，卻突然看見這沉沉的黑暗中，有幾個朦朧的白點閃過來，一晃一晃的，帶著哭喊聲。

    西西頓時覺得一身都嚇得麻木了，她緊緊地抓著“妖精”的手搖晃著：“晶晶，我怕，我的褲子已經嚇得濕了，我們怎辦辦哪？”

    “跑！我們隻有跑，朝前跑！”“妖精”著拉起西西就跑。

    可是剛一起身朝前跑，卻發現前麵也有了白色的影子朝她們跑過來。

    “投胎鬼！投胎鬼！”西西嚇得大聲地喊叫著。

    那白色的影子卻一下不動了，就懸浮在前麵半空中，一邊“哇哇”地叫，一邊時遠時近，時左時右地飄移不定，象一個個張牙舞爪的人頭光影在晃動。

    西西嚇得大聲地哭起來，一邊哭著緊緊攥著“妖精”的手一邊喊：“投胎鬼呀！你要去就去吧！為什要嚇我呀！”

    “妖精”卻一下立住，然後拿出《聊齋》書來，一下握在手中，趁著那個晃動的影子過來時，將《聊齋》書一下就從手中砸了出去，隻見一道強光一閃。

    前麵那白色光影“嗚哇”一聲，一晃就不見了。

    可是後麵的影子又來了，嚎哭得更加厲害地飄過來，就要撲到了西西和“妖精”的身上。

    “西西，你快念你的《西風頌》經！”“妖精”著衝過去，立刻撿起了地上的《聊齋》回來，緊緊握住西西的手，趁她正大聲念頭著：“跟我們一起走吧！冬來了，春還會遠嗎？哦，狂暴的西風，秋之生命的呼吸！你無形，但枯死的落葉被你橫掃，有如鬼魅碰到了巫師，紛紛逃避：黃的，黑的，灰的，紅得像患肺癆，，重染疫病的一群：西風，是你以車駕把有翼的種子摧送，黑暗的冬床上，它們就躺在那，像是墓中的死屍，冰冷，深藏，低賤，直等到春，你碧空的姊妹吹起她的喇叭，在沉睡的大地，將色和香充滿了山峰和平原：不羈的精靈，你無處不運行；破壞者兼保護者：聽吧，你且聆聽！沒入你的急流，當高空一片混亂，流雲像大地的枯葉一樣被撕扯，脫離空和海洋的糾纏的枝幹。成為雨和電的使者：它們飄落在你的磅之氣的蔚藍的波麵，有如狂女的飄揚的頭發在閃爍，從穹最遙遠而模糊的邊沿直抵九霄的中，到處都在搖曳欲來雷雨的卷發。對瀕死的一年你唱出了葬歌，而這密集的黑夜將成為它廣大墓陵的一座圓頂，麵正有你的萬鈞之力在凝結；那是你的渾然之氣，從它會迸湧黑色的雨，冰雹和火焰：哦，你聽！”進入高潮時，“妖精”再次將《聊齋》一書對著白影砸了出去。

    象一道火光似爐中噴出，象一把利劍從上劈下，那群白影“嗚哇”一聲，一團煙霧一冒就什也看不見了。

    西西突然記起剛才“妖精“要問的話，就：“哎，不管怎樣，晶晶同學，我今還是要感謝你！你剛才要問我什就問吧！”

    “啊，我是問英國老雪和中國老蒲是不是同時代的人？”“妖精”很誠實地。

    “你的是英國浪漫主義大詩人雪萊和中國現實主義家蒲鬆齡？”西西驚訝地：“你是藝校生問這做什？”

    “妖精”反唇相譏：“那你是學舞蹈的，為什喜歡雪老板？還不是愛好！”

    西西笑笑：“刀子嘴！告訴你，他們兩人所處時代前後差不遠的。”

    “那他們為什一個浪漫主義一個現實主義？一個浪詩飛揚，一個鬼鬼怪？”

    “這我就不清了，你還是去問羅教授吧！”

    妖精扮了個鬼臉：“唉，可我還想創作一個鬼舞蹈。”

    “什鬼舞蹈？”

    “《聊齋》的白狐！”

    “你要跳那個為愛而死鬼舞蹈？”西西更為驚訝。

    “嗯！”著，“妖精”突然從身上抽出那本《聊齋》來，一邊唱一邊手舞足蹈地跳起來：“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滾滾紅塵誰又種下了愛的蠱，茫茫人海中誰又喝下了愛的毒。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隻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長地久都化做虛無。”

    頓時，書的那金燦燦的封麵放射出一道霞光來，照得眼前一片亮堂。

    “哪！這漂亮的書是哪來的？”西西驚叫道。她又想起了她剛才穿越過去在武成帝皇宮遇到的昭訓妃，那個白色狐狸精，自稱就是狐狸變身來對付高湛皇的昭訓妃，她立時一驚。

    “海邊撿的。”“妖精”答道。

    “啊啊！海邊撿的？”西西不知道自己在什。

    “妖精”卻興致勃勃地：“對呀！我父親出海打漁翻了船，全部家當打了水飄，我母親差點瘋了。父親氣得要投海時，卻在岸邊的崖壁下，撿到了這本書！翻開看過後，就奇怪地不想投海了。後來南島市博物館這本書是一個清朝的富商的隨葬品，屬古籍，要收到館去，我父親偷偷把它藏在海邊的一個懸棺墓坑，保存了下來。”

    “啊呀！這書來路好詭異喲！”西西恐懼的樣子。

    “詭異嗎？”“妖精”：“不就跟你那書封麵差不多嗎？”

    “可比我那本《雪萊詩集》的書豪華精致多了，你看！”西西就從自己的隨身包中拿出《雪萊詩集》來。

    相比聊齋的純金裝封麵，《雪萊詩集》封麵要簡潔得多，就是光白厚底板頁上一枝鵝毛筆。

    西西拿過《聊齋》書去，順便將它朝《雪萊詩集》書上一合，剛翻開一頁，“唰”地一道雪亮的光照亮了她們。

    然而，所有的空的一點點微光卻都徹底“唰”地熄滅了。

    書頁雪亮的光照中，西西忽然看見“妖精”真的變成了白狐，那一頭青絲忽然變成了白毛，潔白的毛，兩眼忽然沒了眼珠，隻有空洞麵發出幽藍色的光，金釵玉佩，水袖長裙，都成了博物館古屍身上一樣顏色。

    她瘋狂地手舞足蹈，飄飄忽忽，就象先前那個晚上，她在海神大廟中見過的那個飄忽的白影。

    西西看著手中的《聊齋》大叫：“冥書！哪冥書！”

    白影舞蹈著，向她一下撲來，她“媽呀！”一聲，就倒了下去，什也不知道了。

    她們在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打手機，不通，回音：對不起對方已關機。

    眼看夜越來越深，上還起了黑雲，恐懼越來越重。

    海堤那，海風送來的一陣陣嚎叫聲，不知是冥界千足蟲與食人魚的搏殺的嚎叫，還是又有別的什怪物侵略者來了。

    那叫聲直逼心髒，悸顫心房。

    “晶晶，我實在很怕，怕！”西西緊緊地抓住可的手，渾身的哆嗦，讓牙齒叩得象打鐵一樣響了。

    可其實心也怕，隻是現在隻有兩個女人在這，而自己平時又是以大大咧咧，不怕地不怕的男性化示人，才裝得男人味一點，其實這會兒她的心比西西還怕。

    “那我們先回去吧！”可提議。

    “不！我要等他！”西西一口否決。

    “可是，他沒有音信，手機又關了機，這怎辦呢？”可原地踏著步子，心被滾油澆著。

    “再等等吧！他一定會來的！那個死妖婆，色媽咪，肯定把文收拾在了床上！”西西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