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鳥弓腰駝背的趴在課桌上,腹痛來得莫名其妙,一抽一抽的痛感像被拳擊手一拳又一拳的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腹上,她正琢磨著是吃了什可疑食品還是得了闌尾炎的時候,被點名了。
“花鳥,你來做這道題。”數學老師用關節敲了敲黑板上的題。
她慌忙站起身來,邊看著黑板上需要她去畫出圖像的函數,邊離開了坐熱了的座位。
才走了兩步,就覺得身後突然靜的可疑,尚未緩過神來,坐在後麵的女生朱迪突然一把將她拽了回去,並用力的將她按回座位上,搶著:“老師,讓我去做那道題吧!”
數學老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還是答應了,“好,難得你積極,那就你來做吧。”
再坐回到座位時,花鳥被屁股下濕涼的觸感驚住了:月經。
初潮是在十三歲的寒假,之後提心吊膽的警惕了幾個月卻再也沒有來,怠慢中日益放鬆起來,好死不死偏偏在毫無防備的時候來了。
花鳥將短袖的恤後擺往眼前拽了拽,果不其然,白色的邊緣處已經沾染上了血漬。她沮喪的將手插入半長不短的黑色卷發中,心情隨之跟頭發一樣憂愁的蓬亂起來。
高一開學已經快兩個星期了,初中時的一些同學已經改頭換麵樹立起新形象,曾經的書呆子變成了精致的文青範兒,曾經的假子蛻變成了仙女,隻有她人如其發:半長不短,半卷不卷,造型邋遢又奇怪。
這就是痛經啊,彎起腹部卻躲不開的無形拳擊,痛得無數神經都在哀求她盡快蜷縮起身體睡去,於是她就繼續弓腰駝背的趴在課桌上,想睡卻痛得睡不著。
記得初潮時是另一種感覺,像濕冷季節斷斷續續持續了很久的連陰雨,花鳥在此之前還一度真的以為所有的月經都是那種感覺呢,後來看到網絡的相關討論才知道長短不一,感覺也不盡不同。
不過,在經曆初潮的那段時間,她就明確的感受到了自己對於月經的厭惡之情,遠遠勝過對於西藍花的敵意。
她倒是不在乎在班出糗,但要穿著這條帶著經血的褲子回家,卻不得不承認是件比噩夢還糟糕的事情。
啊——為什生下來是個女的而不是個男的呢?或者為什生下來是個麻煩的人類而不是樹袋熊呢?不,當一隻單細胞的菌貌似不錯,幹脆就是一粒毫無生命的塵埃好了,隨風飄來飄去的應該很適合她慵懶隨意的性情。
下課鈴一響,朱迪就將一件防曬衣扔到趴著的花鳥頭上,“給你!”
花鳥用手指將防曬衣從臉上撩了撩,“我要這個幹什,我要的是……”
“你傻啊,圍在腰上。”朱迪打斷她的話。
花鳥拿著防曬衣總算坐直了身子,不屑的:“這薄如蟬翼的透明玩意兒能遮住啥?”
有同學詫異的轉過頭看過來。
朱迪挑了下眉毛,壓低聲音:“有總比沒有強哦。我擋在你身後,去衛生室找辦法嘍。還是你繼續坐在這等著血流成河?”
花鳥看著朱迪熱情幫忙的眼神,點了點,“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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