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遠山含笑
這世上任何地方都可以生長;任何去處都是歸宿,守一段流年,看一段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遠山含笑
韓兒茶本以為一切會消失在雲之巔,一切化為虛無。
但他所得的安息並不長久,他睜開眼,便見遠山崩塌,煙塵飛揚,他跪倒在地上痛哭道:“為什救我?為什不讓我和雲大人一起死?”
身後夏無看著遠山,道:“雲大人已經死了,你若是還想死,我不會攔你。”
雲丹若眸中閃過哀傷,她輕聲道:“夏無,你日後有什打算?”
夏無道:“我會想向官府自首,為了恕清我的罪孽。”
他看向雲丹若,道:“那你日後打算如何?”
雲丹若看向遠方,道:“不知道,但我想日後過自己的人生,從中尋找真正的答案。”
夏無看著地上的韓兒茶,道:“現在的你還想死?”
韓兒茶像是決定了什,道:“我要向官府自首,我要向全下出雲大人的存在,我決不允許朝廷隨意抹殺這段曆史!”
雲丹若轉身道:“那我走了。”
夏無默然。
一一三七年七月七日,夏猶清和,芳草未歇;輕煙柳影,綠荷相倚。
“琴心身受重傷,無論如何都喚不醒,已經昏迷一個月了,我們暫時住在望月樓。”
上官蓯蓉接到信後,擔心琴心的身體,已經從杭州趕往江寧。
不經意間,從五月杭州趕往江寧,再到戰鬥結束,已經接近兩個月了。
蜻蜓蹁躚,半縷輕煙中,沈蓮心輕輕伏在他的肩上,淚水打濕他的衣衫。
荷花傾綻,那個溫柔的白衣女子站在月光下。
大雪紛飛,鮮血染紅她的月白色長裙,白蓮香,一字傷。
水澤蘭為雲實心甘情願赴死,雲實在羅中消亡,帶著壯誌,帶著不甘。
一切的一切,似乎就發生在昨日,又恍如夢過無痕。
碧水潭泮默默香,熏風初入弦,灼灼荷花亭亭出水。
碧紗窗下,琴心緩緩睜開眼,身上的被子是嶄新的,衣服也換上了新的,窗外清風中還攜帶著荷花的清香。
庭院,僧都輕點,不知何時飛來的鳥停在園中遲遲不肯離去。
沈蓮心挽起袖子,洗罷衣服,撐起竹竿晾曬衣服。
她看著園中的水窪,低聲喃喃道:“已經一個月了……”
突地身後傳來細碎的聲響,她轉身便見琴心已經疊好被子走出來。
沈蓮心不禁笑道:“琴心,你醒了……”話音未落,沈蓮心已被琴心緊緊擁在懷。
琴心輕伏在她肩上,柔聲道:“蓮心……”
沈蓮心微怔,這還是琴心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琴心緩緩鬆開沈蓮心,沈蓮心柔聲道:“不再休息一下?畢竟你……”
琴心笑道:“不了,已經昏睡一個月了,況且樓下這熱鬧,我怎睡的下去?”
果然,樓下黃藥子還在和秦艽對弈,寒竹茹坐在一旁倒茶。
君遷子一臉幽怨的趴在桌子上,幽幽道:“杜大哥又去哪了?他再不回來,我就去喝花酒!”
張冬道:“不行,你才十六歲,還不能喝酒的!”
君遷子幽怨道:“杜大哥到底在哪?”
秦艽道:“他去了城外的禪院。”
君遷子撇嘴道:“真是!傷好後就經常去那!”
秦艽道:“人雖回來了,但不代表沒有心事,讓他靜一靜也好。”
桌子前,張薊右手被包成粽子,他左手拿著筷子,糾結的看著盤子的花生,恨恨道:“該死的!為什夾不到!”
琴心緩緩走下來,他的身形更加消瘦,臉色更加蒼白。
秦艽笑道:“琴心,你終於醒了。”
張薊抬頭笑道:“琴心!”他一個用力,左手的筷子再次斷掉。
他招呼道:“筷子斷了!換一雙!”
寒竹茹不禁道:“這已經是第十雙了。”
張薊皺眉道:“沒辦法,左手不好控製力道,但那些都不重要,總之給我筷子,筷子!”
寒竹茹無語歎息一聲。
琴心轉身走出去,房間上官蓯蓉還在鑽研黃藥子的醫術心得。
琴心敲敲門,笑道:“蓉姑娘,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顧。”
上官蓯蓉轉身笑道:“不必客氣,但是你身體剛好,一定要多多注意。”
琴心笑笑,突地他轉身看向門外。
張薊也不禁起身,是劍氣!
琴心手中劍微微出鞘,道:“張薊。”
張薊點點頭,推開門,隻見徐決明站在門外,手中劍已經拔出。
他看著滿屋的人都皺眉看著他,擺擺手,,撇嘴道:“真是無趣!”著他收起劍,他身上還別著一隻薔薇花。
張薊皺眉道:“是你,花花男?”
徐決明瞥了一眼張薊,道:“哦,是你,邋遢男!”
徐決明推門擠進去,坐下身道:“我餓了,我要吃一大碗米飯,還有菜……對了,加一壺酒!”
他心滿意足的坐在桌前,張薊不禁道:“花花男,你來不會是為了一頓飯吧?”
徐決明道:“什態度?虧我還第一時間來告訴你們此次事件的結果,我現在可是朝廷官員。”
琴心道:“你?”
張薊道:“你不是被抓進監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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