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逃！”乞丐吃力地從嘴中憋出幾個字來，“殺……人！”

    陳道寧問：“你是他們要殺人？”

    乞丐連忙點頭。

    陳道寧覺得這個乞丐很古怪，繼續問道：“你為什要跑來跟我，不怕他們殺你嗎？”

    乞丐聞言臉上盡是恐懼之色，雙腿打著哆嗦道：“啊……怕！”

    陳道寧好奇道：“怕你還？”

    乞丐指了指陳道寧，又指了指自己：“吃……吃的。”

    陳道寧詫異道：“給你點吃的你就不要命了？要是每個人都給你一碗飯，你有幾條命來賣？”

    乞丐咽咽口水，似乎是回想起剛才兩盤大餐的美味，望著陳道寧很認真地道：“你……的，不……是……剩……飯！好吃！”

    “真是個傻子！”陳道寧自言自語，舉步就走。

    乞丐帶著癩皮狗傻乎乎地跟上來，焦急地道：“他……他……他們有刀！”

    陳道寧拍拍腰間的劍鞘，道：“我也有，不怕他！”

    陳道寧完大踏步前行，他走到哪，那個乞丐就跟到哪，不停地重複著毒狼幫的殘暴，勸陳道寧快逃走。到了最後，這乞丐話居然越來越順溜，口吃的毛病不藥而愈。

    陳道寧沒有見過什世麵，又沒有必去的目的地。孩兒的好奇心發作之下，整個下午都在崇安城中不停閑逛，想將城的稀奇玩意兒全都看個究竟。而那乞丐，不知不覺變成了向導，為陳道寧解釋著各種常識。

    於是乎，崇安城就有了這一個奇特的組合，一個富貴公子和一個乞丐走在一起，後麵還跟著一條肮髒不堪的癩皮狗。

    “那棟樓挺漂亮的，也是吃飯的地方嗎？”陳道寧指著前方問。

    乞丐餓了幾，就吃了中午一頓。現在跟著陳道寧逛了一下午，早已累得兩腿打轉，有氣無力地回道：“那……是勾……勾欄妓院，男人找……找樂子的地方。”

    “找什樂子？是不是可以聽曲看戲？”陳道寧以前聽龍駒驛最熱鬧的地方是廣聚樓，在那有方圓百最好的戲班子，大伯每次去龍駒驛，都會到廣聚樓去聽戲找樂子。

    “咕咕咕……”乞丐五髒廟倒先開始唱起戲來。

    陳道寧摸摸肚皮：“我也有些餓了，先去吃東西吧！”

    乞丐聽了兩眼發光，使勁地點頭。

    後麵跟著的毒狼幫已經聚集了十多人，其中一人忍不住道：“老大，是不是該動手了？”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跟了一下午，這子專往人多的地方鑽，知道什時候才有下手機會，我看不如直接拖到暗巷弄死了事。”

    又有一人道：“老大，再不動手就遲了。這孩兒穿著一身好行頭在街上亂逛，已經被好幾撥人盯上，要是被人先下手就沒得肉吃了。”

    被人叫老大那人苦笑道：“就算有肉也得分著吃了，你看對街那邊仁義堂的趙老也在盯著肥羊。除了仁義堂的自家兄弟，大青幫的人也露了麵，我們後邊還一直綴著幾個外地來的刀客，看樣子身手也挺高明。現在的情況是，哪邊先動手哪邊吃虧，肯定要被剩下的幾撥人一起攻擊。”

    “那怎辦？總不能盯著肥羊幹瞪眼吧！早知道下午的時候就動手了！”

    “這孩兒怪異得很，不踩清楚情況怎能下手？”老大道，“看樣子他真是翹家出走的富家少爺，暗處並沒有高手保護。剛才我已經叫人回去報信了，讓堂的兄弟過來幫忙，隻等人一到就動手。這次咱們智信堂一定要幹下這票大買賣，不然一輩子被仁義堂壓著。”

    “對，幹過仁義堂，老大你來做副幫主！”

    陳道寧逛了一下午，身後已經跟了六撥人，除了本地的幫會外，還有外地來的江湖中人。幾夥人互相忌憚，居然一直沒人敢搶先動手。

    乞丐將陳道寧帶到一個包子鋪前，望著熱氣騰騰地肉包子直流口水。

    “這能買多少個？”陳道寧扔了一塊碎銀子給包子鋪的老板。

    老板接到那一塊銀子，詫異道：“全買包子？”

    “是啊。”陳道寧點點頭。

    老板直接揭下三籠包子放到陳道寧麵前，陳道寧抓起一個就塞到嘴，又扔了一個給乞丐道：“吃吧！”

    乞丐自己沒有吃，而是將包子先喂了那條跟在他身邊的癩皮狗，然後才從蒸籠抓起另一個包子狼吞虎咽。

    轉眼間，一籠肉包子就被三個饕餮風卷殘雲般消滅掉，看得周圍路人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