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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光悄然散落,無聲無息,一片純淨的氣息卻飄搖直上,直貫九。
中之上。
一片翠綠的洲島外,翻滾起純白色的柔和的雲濤,沒有絲毫的聲響,雲濤之上,銀亮的星河靜靜流淌,閃爍著絕美的微芒。星河中調皮的星濤、偶爾翻轉掀動,比浪花還絢爛千萬倍。
雲濤簇擁的島嶼邊緣,跪坐在石台前,雙手按在石台上的箏輕輕撥弄箏弦的少女眉間輕蹙,停了下來,伸手按在心口,寬大的袖子垂下,露出半截如玉的手腕。
“怎了?”
前方擺著的矮桌上放著同樣式的箏,坐在桌前的男子抬眼,看著少女問了一句。
少女一身單薄的玄色長裙,此刻手按在心口,眉間輕蹙,更顯得纖弱可憐、楚楚動人。
“忽然覺得,心好像空了一塊。”
她眉間聚起輕愁,不解地。
聽了她的話,那人垂下目光往凡間某一片海域落了一眼,若有所思道:“若是心情煩悶,強行學習也無甚效果,今日的課程先到這吧!我們,隨便聊些什。”
少女深深看著他,忽然輕輕一笑,那笑容帶著淡淡的哀愁,雖然淡,卻又散不去,解不開。
“仙君,您除了教我技藝,還負責幫我解悶嗎?早知道您這好話,我當初跟姐姐那般爭執,直至陷入囹圄,又是何苦來哉。”
“知道便好。”
對方的話輕輕淡淡,光從語氣完全聽不出來半點諷刺意味。
那少女聞言,神色一怔,而後就這樣看著他,仿佛要將他認識個徹底。
許久,她苦笑一聲,道:“罷了,反正界的牢獄清新雅致,比凡間話本中的仙境更為縹緲恬淡,其實不算慘事——無怪乎凡間生靈,幾乎個個想著飛升,竟成執念。”
對方朝她投去淡淡的一眼。
“想著飛升的,其實不過少數,而是否慘事,看你修行,求得是逍遙自在,是澤被蒼生,還是哪怕平淡寂寥的長生。”
少女聽著低低一笑,道:“也是……”
她抬起如秋水般的眼眸,那雙縱然淒楚、卻猶帶生機的眼眸,將對方望盡眼底,輕聲道:“好像,我想疑惑什,您都能解答,想學習什,您都能教導,夕笳當真無法想象,仙君還有什是不會的、不懂的。”
“見得多了,自然懂的多了。但是,這世間之事太過浩瀚,我縱然再有十倍的壽數,所知也不過滄海一粟。”他垂下視線,道,“就算僅是這一個的箏,此生這萬載歲數也遠不夠我將之求到巔峰。”
“您這滄海一粟已足夠我畢生求知。”她著,一手輕輕撥過箏弦,在這一串不成曲的聲調中輕輕歎息,“為什您對我這好呢?夕笳自問,本身並沒有什值得仙君這般耗費精力……若緣由是仙君答應了什人,請恕夕笳不能領情了。”
對方抬眼對上她的視線,道:“其一,比起被你哭哭啼啼地隨時尾隨左右,教導你並不耗費精力……”
“……”
“其二,對我來,世間每一個存在都是相對獨立的個體,沒有會為誰而對誰怎樣之。”
少女將對上他的視線很快垂下,輕輕笑了幾聲,道:“仙君,您總是時不時在讓我最失落的時候,出最動聽的話語,要是我因此愛上您,該怎辦呢?”
對方看她的目光不帶分毫情緒,仍是平淡道:“莫你不會愛上我,就算愛上了,你以為我會負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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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星海之下,那二人所在的島嶼中,從島嶼另一邊的雲海走來的兩人隱在影影綽綽的枝葉間。
墨傾玥遠遠看著那二人,神色落寞而寂寥。
與她同行的那位男子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明知故問道:“怎?不是心中仿佛被剜了一塊那樣難受,忽然想見一見你妹妹嗎?”
墨傾玥苦笑一下,道:“算了,沒有必要。”
完,她轉頭看著那人,釋然道:“就這樣吧,多謝你陪我走這一趟。”
那一,流動的星海很亮、堆疊的雲海很緩,高地闊,就像她那時候的心情,仿佛空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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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直貫九霄的氣息太過純淨,即便微渺,也實在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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