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真是自己學的嗎?”那青衫少年皺著眉頭思慮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聲。
“是啊。”辛存浩點頭,然而心卻想:“若沒有這血浮屠塔吞噬修者精元我可學不會這諸般靈技……”
辛存浩心中嘟囔,忽而生了一個古怪念頭:“我若是吞噬了他的精元,豈不是就能達到如他一般的境界?”
這念頭隻是隨意的升起,然而反應過來卻嚇了一跳:“我怎地能這樣去想?辛存浩,你簡直是喪心病狂了啊!”抬起手,登時在自己左右兩頰上各重拍一記,卻忘了控製力道,一時間臉頰便腫了起來,痛得齜牙咧嘴。
那青衫少年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他,怔怔問道:“你怎了?”
辛存浩這才反應過來,如何敢出剛才的心思,隻好道:“我是書閣弟子,卻學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使出去真是丟了門派的臉麵,著實該打。”
他平時素不撒謊,但一撒起謊來居然衣無縫,無人察覺。
青衫少年這才緩了臉色,道:“那沒關係,書閣又不禁止弟子隻能修習本派道法,你若能學會別的道法,那自然算你本事。”他的語氣是那樣的漫不經心,看起來竟對此毫不在意。
“不過,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訴你。”那青衫少年正了臉色。
“本門修行貴在循序漸進,感悟地造化之力,是為心境武學。心若與地合,則進境一日千;若是貪功冒進,隻顧埋頭苦修,也無甚用處。這世上福禍相依,機緣定,做人做事,唯心而已。無需自得,也無需羨豔,至於成與不成,盡力便好,不必強求。”
“如妖魔歪道,皆是心不滿而求速成,背離地之道,以致劫難深重,最後必遭譴,形神俱滅,可悲可歎。”
“你要心了。”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般深邃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竟似乎透視入他的心,直直正對那部血色浮屠,不由渾身一抖,忙道:“是!師兄,我一定銘記於心。”
“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那少年灑然一笑,拂袖而去。
辛存浩躬身行禮:“多謝師兄……師兄!我還不知道你叫什名字呢——”忽然想起這一事,急忙提氣大喊。
那青衫少年並不回答,隻是道:“今日之事不許外傳,若是讓第二人知道了,我找你麻煩。”這語氣之中懶懶散散,卻如春風拂麵,絲毫不覺可怕。
“是!”辛存浩應道。
抬起眼來,看向漸漸遠去的青衫少年,氣海之中的八部浮屠躁動不已,透出一股貪婪火熱的饞意,不由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口水滴答。
隱約間似乎朦朧瞧見,那少年跳動的心髒中,好似懸浮著一片奇異花瓣……
而被壓在心中最深處的念頭又重新在腦中升起,瘋狂叫囂:“殺了他!”
……
清晨氤氳的薄霧如輕紗一般飄蕩在竹林之間,竹間徑旁的青綠色的草葉上,乘著幾滴晶瑩的露珠,剔透如水晶,在朝陽的映襯下閃亮如鑽。
一望無際的竹林之上,便是劍峰頂,星月神崖。
這,素是昭明的地方。
他本應在這沐浴著初晨的陽光,安然地享受這地間最美妙的饋贈。
一個人若平日喜歡曬曬太陽,那就絕不會做出卑鄙無恥的事來,而那些成日醞釀著陰謀詭計的人,卻絕對不會沐浴在這可愛的陽光下,因為他們素來置身於冰冷的黑暗,無法抵禦陽光的溫暖。
他叫昭明,也果然人如其名。
“你啥?”
“殺了他!”
“香香,你瘋了吧?”昭明瞪大了眼,瞧著麵前正忽扇忽扇、不斷催促的東西。
那正是香香。
“我沒開玩笑。”一股生氣的意念從香香身上傳了出來,像極了一位少女正皺著眉毛,嘟著嘴巴。
昭明曲起了眉毛:“但——為什呢?殺人總該有個理由吧。我總不能因為人家賦異稟、修行速度比我快就想著暗害人家……再了!他也比不過我呀!”
正經不過三秒,又沒心沒肺、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
“走開,走開!”香香向後飄去,好似避著一隻蒼蠅,對此等親密之舉甚感膩歪。
昭明坐正了身體,凝重地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你為什會對他產生如此強的敵意。”
他們朝夕相伴了五年,他從未見過一向寧靜淡雅、對外事素來無波無瀾的香香如此動蕩不安。
香香忽然停了下來,顯然是在思索。
它也不知為何,隻是一見到那個少年,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似一頭亙古凶獸,正對它垂涎欲滴……
那種從心靈深處透出的貪婪而又火熱的目光,令它汗毛倒豎,在此之前,它已不止一次升起這樣的悚然,而每次都無一例外,印證著它的預感。
他想殺它!
“他很危險,未來可能會傷害到你。”一股擔憂掛懷的意念傳來,香香正對著麵前那個赤裸著上身,笑容如暖陽般的溫潤少年。
那個人縱然危險,也絕對傷不了它。
這片地間就沒有能傷害到它的物質能量!
但是他……卻是一介凡人。
他承受不了這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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