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眸,望向窗外。
隻見園中楓葉紛揚,鋪就大地,落櫻片片,點綴其上,又有紅梅盛開,傲然獨立,池中蓮花白得更是耀眼,四季於這的庭院內竟是紛至遝來。
爭奇鬥豔的爛漫,絢爛繽紛的多彩。
本應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綺麗美景,非但沒有引起床上男性的由衷讚美,反倒是一聲聲疑惑重重的自問:
“不對”
“不是這樣”
“不該在這”。
“你不該在這又該在哪?”
“七兒啊,醒醒吧。”
“你先前可著實是嚇壞為娘了。”
床邊一中等身材,尋常樣貌,做村婦打扮的女人滿臉痛心之狀,煽動背後透明翅膀飛出屋外,很快又拿著濕透的汗巾很是溫柔地敷於男子額頭。
娘……
中年婦女的手是如此溫暖,臉上的表情是如此柔和,偉大的母愛幾乎滿溢而出,使得男子差點失口。
可他不能。
隻因他是炎煌雷澤。
現在被困在了一處地內。
一處靠炎煌雷澤為名的男人沒有理由逃脫不了的陷阱。
腳下是座山,名曰方寸。
山下有座集市,很是熱鬧。
集市之外是漫漫荒野,一片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荒野。
“七兒,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見男子發呆,中年婦女略微有些生氣,隔著汗巾輕輕敲打了男子額頭一記,事後又疼惜地揉弄,吹起的熱氣讓男子有些發癢,不自覺地撇開頭去,又被她強硬地掰了回來,嘴中強硬道:
“你是我的七兒,才不是什炎煌雷澤。”
“何況這世間就這般大,你看你走了幾日,可有找到你臆想中那外邊的世界?”
男子默然。
在那片荒野上,他肉搏了七頭野狼,耗死了四隻山魅,更與隻鷹放對一一夜,救了族長一命,這才精疲力盡下被族長帶回了家。
最為關鍵的,相同的事情他已經記不清到底重複了多少次的輪回。
相似又不同的家人、環境、敵人,唯一的共同點便是這永遠離不開的方寸之地。
輪回次數已經多到他害怕,害怕自己忘卻了真正的自己,其名為炎煌雷澤的男人,害怕自己分不清真實虛幻,被眼前虛假的記憶所覆蓋,真實淪為一場夢幻笑談。
一旦那樣,這個世界便隻有一個名字叫做七兒的人,活在這世界,哪怕抬頭仰望星空,依然看不清全貌。
這是世上最最惡毒的囚籠。
……
“,你到底是名為零點的科學家,還是記得自己是奧斯德科學家零點的一個蛋人?亦或者是一個人?你真的是在夢中嗎?還是所見所聞都是真正的你所做的一場試驗?”
“你——真的知道嗎?”
揮手拍散凝聚於市井上方的平虛影,這一舉動又給市井帶去了一卷台風,這卻不是言司典關心的了,此刻他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著對麵如同嬰兒的蛋人。
後者聞言,不屑的神色溢於言表,直接道:
“身為帝國一員,我的核心價值觀早已堅不可摧,你這種方法對付那個傻子都勉勉強強,在我身上還是省省吧。”
“愚蠢的地球人。”
言司典實在有些頭疼於零點的習慣,也不明白為何對方三句話不離羞辱人,同時也有些後悔自己告訴了他自己的來曆。
不過作為交換,零點也拿出了相對等的情報作為交流。
如此情景,還要起始於九十年前的某日,本該被奴道手段控製,徹底淪為傀儡的零點不知怎就擺脫了束縛。
但清醒的零點沒有利用手上殘餘不多的力量拚個魚死網破,反倒是選擇了坐下來和言司典談判。
雙方各取所需,互相妥協之下,才有了如今的畫麵。
現今距離那場金籠之外的驚戰鬥,早已過去了百年。
言司典見到了宿命預言中的命之子元始,輔助後者鼎立人族江山,可他們麵對的問題不僅僅是異人勢大,這個時代人族蠱仙戰力數量的稀少,性格根子上的懦弱自卑,這兩方麵才是最大的硬傷。
第一個問題在來自後世的言司典眼中根本不算問題,早已想到了暫緩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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