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役鬼王爆誕

    「巨象切，斬骨碎岩崩……」蘭默雙手同時幻化為菜刀，無聲無息的衝近白鬼王身側，狂暴的刀光乍起，陰險的將青鬼攻擊的弱點堵死。

    白鬼王隻有硬接，他引以自豪的速度和射程優勢便在這一個失誤間被蘭默抹殺了。

    幸運的是白鬼王畢竟是鬼宗第一單挑高手，在這樣的劣勢下，他依然堅持不倒。

    「幽暗咒，苦咒寂滅！」白鬼王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蒼老和疲倦，隨著他的話音落去，白鬼王的身邊猛然升起陣陣濃烈的黑霧。

    與苦咒寂空封鎖空的能力相似，苦咒寂滅擁有更驚人的能力，在黑霧彌漫過處，整個空間似乎都變得凝結如膠，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無比吃力。蘭默第一個被封住，畢竟他的力量是三人……或者三個怪物中最弱的一個。

    青鬼的六隻金眼一齊閃動，伴隨它那嘶啞如破鑼般的「我恨」聲，六柄巨劍在半空中交織出一道道熾亮的劍光，破空、無風，唯有嘶嘶作響的銳風表明這六劍的驚人速度，那凝練的黑霧，顯然對這力量驚人的妖鬼幾乎沒有影響。

    但白鬼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封住那該死的狐狸之後，他有足夠多的方法在青鬼擊中他之前先把蘭默擊倒，他決定要……

    不知怎的，當白鬼王無意間瞥見蘭默的神情時，他突然覺得有一些不妙，為什蘭默的臉上竟然帶著奸計得逞的壞笑呢？

    答案很快便出來了。正當白鬼王決定仗著自己的陰力護身硬接青鬼幾刀，搶先將蘭默幹掉時，在蘭默的麵前突然湧起一百來個低階妖鬼，是黑岩役鬼。

    黑岩役鬼，最低階的妖鬼之一，除了皮粗肉厚之外沒有任何優點，行動遲緩、笨拙的廢物役鬼，就算是一個普通的鬼宗門人也能輕易的單挑一百以上的黑岩役鬼。

    但白鬼王卻沒有時間了。這些大塊頭廢物恰好將他的目標淹沒在那一片黑色之中，蘭默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見。當他的幽暗咒成片成片的將黑岩役鬼炸翻抹殺的時候，青鬼的六柄巨劍已然重重的敲在他的身上。

    白鬼王那即將到手的勝利，就這樣被一群黑岩役鬼攔住了。

    寂靜……咳喘不聞的寂靜，所有人似乎都已然被眼前的事實打暈了，幾乎連呼吸的力量都沒有。

    白鬼王，鬼宗戰力最強的白鬼王閣下，竟然輸了？

    鬼宗最強的攻擊流派幽暗咒，竟然敗給了入門級的下乘法訣百鬼夜行咒！那個外來的、僅僅學過不到兩年的百鬼夜行咒、臉上還留著幾分稚氣的蘭默，竟是如此的強大！

    白鬼王受重擊昏迷，苦咒寂滅的力量自然也就散去了。恢複自由的蘭默連忙將正在咆哮的青鬼收了起來，否則，這殘暴的家夥多半會把白鬼王撕碎當零食的。

    「苦咒寂滅……的確，他能限製我的身體，但他能限製住我的靈魂嗎……」蘭默不知是自語，還是給昏迷中的白鬼王聽，他輕聲的道。

    「蘭默，勝……」玄鬼王有氣無力的宣布道。

    場上仍然是一片安靜，人們麵麵相覤，眼前這一幕實在出乎他們的想象，在他們看來，蘭默能在白鬼王手下堅持半時不敗，便已經是難得的奇跡了。

    但蘭默卻勝了，以青鬼的強橫實力為主攻，以各自異想開的方法輔助，擊敗了掌握著鬼宗最強攻擊秘法的白鬼王。

    唯有嚴獨露出了一絲微笑。也許，這一來，百鬼夜行咒便會重新得到弟子們的重視吧，這樣就足夠了，不枉自己對這子一番用心。

    嚴獨威嚴的哼了一聲，一甩衣角，大步走上擂台。

    「蘭默，你已是我鬼宗最精通百鬼夜行咒之人，我以鬼宗第四十七代宗主之名，賜你役鬼通神之名，封你為我鬼宗榮譽鬼王，役鬼王。」嚴獨宣布道。

    蘭默有氣無力的抬起眼瞥了他一眼，沒有話。算起來，蘭默召喚了不下兩百個妖鬼，其中還有三十四個中階妖鬼，就算蘭默擁有血魂之玉和迷離之晶的力量，以他的精神力來還是太勉強了。

    何況，蘭默還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量以控製那桀傲不馴的青鬼，此時的蘭默，其實差不多已經要暈過去了。

    所以，在嚴獨完這番話後，蘭默便很幹脆的白了他一眼，昏過去了。

    「蘭默！」琴兒第一個飛奔上台，全然不顧身邊的嚴獨，她一把抱住蘭默，心翼翼的探了探蘭默的呼吸和脈搏，這才放心下來，輕輕的抱起蘭默。

    「我，一般的故事不是應該由男主角抱女主角浪漫的離開嗎？」

    「顯然這個故事，琴兒要比蘭默更適合扮演騎士來守護公主。」

    一周之後，重新恢複精神的蘭默帶著若若和琴兒滿載而歸。

    當晚，作為榮譽鬼王和大典的最終優勝者，成為名副其實的最強役鬼者，嚴獨一高興便送了蘭默一份厚禮。

    「蘭默啊，你是乾坤手名義上的關門弟子，這份獎品交到你手上正是名正言順了……乾坤手七邪器之二：失信之足和棄義腕輪。」當時，嚴獨的臉上充滿了興奮和落寂交織的表情，顯然這位性情怪異的宗主既得意於百鬼夜行咒的再次發揚光大，又傷心於故友乾坤手的昔日回憶。

    於是蘭默難得的沒有嘲弄他，而是理解的拍了拍嚴獨的肩頭，雙手捧過那兩件邪器恭敬的鞠了一躬。

    背德之鏈能夠幻化為黑暗的盔甲保護蘭默，晦暗、輕巧與出色的防禦性非常適合在黑暗中行走的盜賊。龍牙無禮怒則是盜賊最順手的武器，出色的穿透性和輕巧鋒利的啞光刀刃，無論是開鎖還是刺殺都同樣好用。

    而新得的失信之足則是蘭默最喜歡的強化速度的快靴，不但如貓掌一般落地無聲，還兼帶著疾行禦風術法，既合腳又實用。棄義腕輪能夠隨意施展無明咒、輕身咒與一一次的分身術，無疑是居家旅行入室行竊必備良品啊。

    還有三件未得的裝備，蘭默也大約知道，絕智頭環能夠令佩戴者避免被邪惡的力量入侵頭腦，免除種種心靈秘法對大腦的控製；而晦慈之束則是一條精致的細腰帶，它的作用是盜賊們夢寐以求的次元空間……當然在這個世界不叫次元空間，通常是被叫做芥子迷境之類的其他名字。

    據乾坤手最珍視的一件邪器就是最後一件：不仁之珠。這最邪惡的珠子能夠吸收戰敗者的靈魂，將其中的記憶與知識變成自己的數據庫。如果傳聞是真的，那蘭默最想要的莫過於這枚珠子了……多誘人的特性啊，蘭默最愛的，不就是海量的知識嗎？

    不過，自從乾坤手消失於世間，所謂的七邪器便也跟著消聲匿跡一般，若不是機緣巧合，蘭默也不知道呼蘭邪念手中那柄外形普通的匕首便是龍牙無禮怒，更不知道嚴獨這老家夥竟然還私藏著其中的兩件……

    「現在我們去哪？」在蘭默走神的時候，若若突然偏著頭問道。

    「回泰湖吧，想來老方的計劃該是需要我們動手的時候了。」蘭默懶洋洋的道。

    「嘻嘻，蘭默哥哥現在是役鬼王了耶，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和若若打一架喵？」

    「不要，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和若若打……」

    「膽的蘭默哥哥！」若若雖是嬌嗔的叫嚷著，眼中卻閃動著得意的神彩。

    「我們去打獵吧？」琴兒見若若纏著蘭默要打架，便好心建議道。

    「好啊好啊……咦？蘭默哥哥，你送我的那枝手……手……手什來著？」若若比劃了一下血崩的樣子，問道，「若若放哪了？」

    「在妳大腿旁邊的槍套。」蘭默懶洋洋的回答道，「我猜對了嗎？」

    若若嘟著嘴從身側拔出手槍，比劃著對著空瞄準，一邊抱怨道：「討厭，蘭默哥哥老是猜得到。」

    「誰叫妳總是藏在那呢……若若的腿很漂亮啊……」蘭默笑道，琴兒氣惱的偷偷掐了他一把，於是蘭默連聲喊痛，撒賴的要往琴兒懷鑽。三個邊走邊打鬧著，全然看不出這是大名鼎鼎的赤焰三大煞星。

    於是林中的飛禽走獸便倒了楣了，碰上蘭默的步槍也就算了，畢竟蘭默的子彈例無虛發，獵物總是幹脆的一槍斃命毫無痛苦。而若若和琴兒這兩個好奇的家夥輪流拿著血崩浪費著子彈，一路上不知道打爛了幾棵大樹，打傷了幾頭野獸野禽……

    就這邊玩邊走，盡往人跡罕至的深山野林鑽，蘭默三人竟是直接選了一條最短的直線從滇州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直達泰湖。

    此時此刻，赤焰本部幾乎一個人也沒有。

    方東浪已然去了京都，他必須盡快將構想中的情報係統建立起來，這一項工作非他莫屬，其他人哪能明白蘭默那詭異的想法。

    雷雨去了海南，牛氏三熊則在膠州附近幾個州遊蕩，他們正在聯係一些傭兵團，讓他們以旗下連鎖集團的名義成為赤焰的附庸。蘭默和方東浪已然為這一項工作做了充分的準備，他們開出的條件足以吸引一大批有眼光的傭兵團，成為赤焰的周邊組織。

    薛一和火龍則帶著驃騎營分散於全國各地，名義上是為傭兵團提供訓練，實際上，他們按蘭默的吩咐，在帝國內尋找一個合適的秘密基地。蘭默很有憂患意識，在他看來，無論是帝國皇帝還是方睿麟，帝國之內隨手就能給赤焰帶來麻煩的人實在不少，赤焰需要有足以自保的底牌。

    方東浪的效率很讓蘭默滿意，短短幾周時間他已然控製了數個大城市內裝飾品供貨商，用廉價而高雅的商品占領大多數酒樓餐館。那些帶有聲音收集裝置的竹根雕、帶有洞靈眼的水晶雕像，以及其他類似的玩意兒，在方東浪訓練的專業情報員的收集整理下，很快便成為價值萬金的情報。

    比如官員們口中關於官場風向的片言隻語，比如大商人言談間吐露的商場動向，比如內宮服事官員不經意間賣弄的皇室秘聞，都可以向有心人賣一個相當令人滿意的高價。

    而這種程度的陣法所泄露出來的術法波動是相當低下，除非是在皇宮最隱秘的私要之地，否則是不會有什人注意到有人正在偷聽偷看自己的談話。那些玩意上的陣法也是蘭默精心設計，改進了無數次之後的成果，簡直和裝飾物渾然一體，而且就算被砸得稀爛，也很難看出它和普通的裝飾品有什區別。

    方東浪和蘭默對這種程度的「耳朵」和「眼睛」早就玩得得心應手，至少方東浪的機關蜘蛛和魔俑兵團上就有無數這樣的眼睛耳朵。唯一需要用心的便是訓練一批能從閑談中找到有價值情報的新兵，這是唯一讓方東浪費盡心思的事業。

    但不管怎樣，在方東浪的努力下，第一批情報係統的成員已然初顯成效，有趣的是，這其中大部分是女孩，她們生的細心和直覺幾乎連方東浪也羨慕不已……當然，雇傭這些農戶或是平民家的女孩子花不了多少錢，其中大部分女孩甚至是被無情的父母直接賣身給方東浪的。

    一個十六歲、長相平凡，沒有什特別手藝的農家少女，賣身為奴，也不過區區兩個金幣的價錢……這才隻是豐年，若是災荒年景，幾乎半個金幣就能買到兩個。方東浪把這個價錢告訴蘭默時，蘭默也略覺得傷感，這樣的世界，人真的不值錢……

    這個情報係統將會是赤焰最重要的一張底牌，它的力量足以逆轉全局，因此，蘭默和方東浪在這方麵是毫不吝嗇金錢和人力的。

    另外，鑒於赤焰的名聲日益高漲，方東浪終於如願以償的從他那不正經的師父那、痛快地把自己的夢中情人納為方家新媳婦，此時正不知道怎春風得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