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一句話。
沒有想象當中他的扭捏,沒有拘泥於世俗民風,亦沒有被撞見的尷尬,更多的卻是坦誠相見的坦然。
他需要一個肩膀,而恰巧,她願意給。
就這般簡單,而已。
百子淵竟覺得,這多年來,眼下這個讓他賴以依靠的肩膀,給了他無限的安定感和歸屬感,讓他多年難以入眠的舊疾,可以不藥而愈。
終究,十八年前的那一幕,七日的血腥,還是夾雜著當年的風霜,深深烙印在了年幼的少年心間。
如同一把磨得鋒利的刀尖,狠狠地刺上了一道深入淺出的口子,掰開可見的血流成河。
自此,每逢夜夢時分,萬家燈火泯滅之時,那道口子便隱隱作痛,常見夢雲端,那飛濺的,一抹鮮紅。
“好些了嗎?”
北冥舞以端坐的姿態,微微側頭,慢字溫吐而出。
她似乎覺得,百子淵的情緒在瞬間,已經穩定了不少。
令人驚詫的自製力。
北冥舞不明白,到底是什樣的事,能讓風雅絕美堂堂三尺男兒,在深夜無人之時,低噎成這般模樣。
而又在這瞬間,驟然而收,情緒穩定凝固成了一個冰點,
她覺得,在這一刻,百子淵是一個謎團。
北冥舞亦不知,若她層層剝開這個謎團,會不會像洋蔥離心一般,會辣到她的,眼。
所以,她會選擇在正確的時間點,抽離。
“嗯。多謝。”
百子淵似懂得她的想法,不著痕跡地便挪開了她的肩,早已抹幹擦去的淚痕已然不見,回眸而見之時,他仍然是初見之時,那個淡水出畫的絕塵般的男子。
“不必客氣。”
淡淡疏離,淺淺一笑。
沒有多餘的試問,亦沒有任何的睥睨。
北冥舞完這句,卻覺窗外有道人影一閃而過,正思忖著是不是打更閑來無事的店二之際,卻忽然感到了一陣掌風迎麵而來,接著便猝不及防地被百子淵撲倒在了被窩之上!
飛騰而上幾縷白色的絮花,歡快地飛舞在二人周圍,漫漫而落。
“百,子淵!”
北冥舞有些惱火,卻覺得他的睫毛靠得離她十分地近,長長的睫毛忽上忽下地掃著她的臉頰,帶上了無辜的眼神,這點,沒由來的,令她更加的惱火!
聽到北冥舞略帶慍怒的稱呼聲,百子淵趕忙起身,卻一手又撐在了北冥舞的胸口之處,頓時堅硬與柔軟碰撞在一處,百子淵不由得“啊——”的長歎了一聲。
胸,是了點,好歹,柔軟度,還是有的。
北冥舞聽完他那句意味深長的“啊——”一聲,惱羞成怒,“砰——”的一聲便將額頭撞擊在了百子淵的額頭之上,轟的一下,清逸絕倫的美男子——百子淵便跌到在了淡紫色的雲帳之內,將雲帳扯得蕩漾出了一圈圈漣漪的波紋。
屋內有人,發出了嗤嗤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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