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從門外踱步進來，一身紅色圓領長袍，腰間係著黑色腰帶，衣袂已經濕透，手中短喬的匕首滴落著血珠，妖冶又攝人心魄。

    他看了看君言，自是聽見了她剛才與秦和的話，收好匕首，紅玉蹲下身子，將地上的棋子一顆顆撿了起來，分入兩個棋盒中。

    一時間，除了屋外的雨聲，便隻有棋子碰撞的聲音。

    撿完棋子，紅玉坐到君言麵前，道：“姐姐何必與她那些？反而讓自己不開心了。”

    君言一直靜靜看著他，聽他問話，也沒有回答，淡淡一笑。

    “依我所見，秦和那樣，也不像是能下得了手的人，你與她皇家無情，她知道，也未必能管得住自己的心。留下她，隻怕會是個禍患。”

    “她不會背叛。”

    紅玉坐的端正，背脊挺直，倒是一板一眼：“是，為了秦書平，她不會背叛我們。但她的能力也僅此而已，絕對不是我們能利用的了。她對陳顯，下不了手。”

    “我從沒有想過，要讓她動手去殺陳顯。”君言唇角翹了翹，看的讓人心驚膽顫。

    “姐姐……你做了什？”紅玉愣了一下，不解，又覺得好像有些懂。

    君言笑而不語，將被風吹倒在地上的白玉瓶撿了起來，把玩在手中，才道：“秦和不是暗衛，沒有經過從的培養，她有感情，並且極度渴望愛，我怎會想讓她殺陳顯呢？陳顯再不濟，也是我陳家的人，撇開一切不談，他很出色，蠱惑一個姑娘，輕而易舉。”

    “所以……姐姐從來就沒有相信過秦和能殺得了陳顯？”

    君言並不否認，坐直身子，但也依舊顯得慵懶，連帶著語氣似乎也漫不經心：“一隻流浪的貓，去殺一隻孤傲的狼，成功的可能性，不足千分之一。所以，三娘帶來她來見我時，我的計劃，就不是讓她殺陳顯，僅僅讓她留在陳顯身邊。”

    紅玉還是不懂，怎也抓不到腦袋閃過的念頭，目光一轉，落在她手中的瓶子上：“這是什？”

    君言垂眸：“……點燃導火索的火星。”

    “將秦和送到陳顯身邊之前，我就讓三娘在她身上下了一種毒，於女子並無傷害，但若是男子接觸了，就會漸漸敗壞身體根基。那隻是一種慢性毒藥，拖個三五年也不會怎樣，但若是再加一濟猛藥，碰撞之下……”

    紅玉看著她手中的白玉瓶，沉默了一下，道：“姐姐不想親手殺了他嗎？”

    紅玉不知道以後君言會不會原諒慕時曦，但卻知道，陳顯，是絕不可能原諒的。

    他還記得，暗衛來報陳顯煽動上安軍謀反，包圍了無世山時，君言瘋了般拉著暗衛的衣襟，足足問了十幾遍，是誰謀反，而後，在雪中駐足了一刻鍾，似乎才真正聽到了暗衛的話。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悲傷的皇帝姐姐，即便是當年二皇子宮變屠城，她也未曾如此絕望，像是一瞬間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一切似乎都毫無意義了。

    君言笑而不語，眼中是紅玉越來越看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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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情。

    紅玉站起身，看了看她，走了出去，君言沒動，單手撐著頭，看著門外氣勢未減的大雨，清冷的風灌衝進來，攜帶著細細雨水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