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是因為做錯了事,而我自認為,這件事上,我從未做錯過。”時曦拿出一個瓶子,將瓶中的粉末倒入眼前的水牢中,也未抬眼,神色冷漠:“你,卻是應該好好認錯。”
水牢中的毒物是長年圈養的,輕易並不會傷人,所以,裴睿盡管在這關了很久,但實際上卻沒有受到過毒物的攻擊。
然此刻,那些白色粉末一流入水中,遊走在裴睿身邊的毒物就像受了大的刺激,餓狼一般尋找著可以撕咬的東西,很快,在裴睿還來不及更多時,就被那一堆毒物掩埋,沒了聲,隻有殷紅的血水不斷擴散開。
時曦冷眼看著,倒是有毒物想衝上岸,卻又在逼近他三米時快速退了回去,仿佛遇見了什可怕的東西。
裴睿實在不是一個懂得掩藏的聰明人,從時曦開始懷疑他時,他就處處露出了破綻,掩護夜玄歌離開北燕,更是不打自招。
無世山的事,他從清醒後,始末就了然於胸。
但有的時候,慢慢玩才有意思。
水中的毒素撲騰夠了,一刻鍾後,沉入了水底深處,原本綁著裴睿的地方,隻有一具血淋淋的白骨。
因為西梁的步步緊逼,北燕最終像雲昭伸出了手,所有人都覺得是預料之中,可又隱隱覺得有些詫異。
北燕與西梁的戰爭,雖然不管從兵力,糧草等各個方麵來看,都處於下風,如此更是失了兩城,但若看北燕的朝堂和將士,卻沒有絲毫的頹廢,倒是越挫越勇。
且,此刻無論如何,北燕也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此突然的向雲昭求助,無異於是在向下示弱。這樣並不會得到什好處,不雲昭同意結盟是不是在圖謀什,隻這樣會大漲西梁士氣,就已經是萬萬不妥。
就算這新上任的皇帝可能不懂其中的牽扯,可北燕朝堂上卻並非都是廢物,隻縱橫書院的陸離,他便絕不可能不懂。
而讓眾人奇怪的就是,燕傾做出這個決定後,百官隻是騷動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朝綱絲毫未亂,甚至部分朝臣還表現出了力挺的態度,比如刑部尚書容卿。
這樣的狀態,倒是讓一些想趁機做點什的人隻能巴巴望著,無從下手了。
坐在茶肆中,容卿正聽著旁邊幾個閑人對這次朝廷決定的熱議,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竟是心情不錯,冷不丁對麵坐下了一個人。
抬眼看去,容卿怔了怔。
“容尚書好雅興,北燕危在旦夕,你卻還有這亂世煮茶,閑看浮雲的心境。”開口之人聲音未沉,卻也帶著女子特有的清脆,她一身藏藍色收腰廣袖長裙,三千青絲半挽著,以一支蓮花玳瑁簪固定,身子婀娜,隻是臉上戴著半透明的素色麵紗,叫人瞧不清楚容貌,但若是熟悉的人,卻又能透過那層朦朧認出來。
容卿對於這張臉,自然是認得的,或者打量了一番,才怔住了。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動聲色的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猜忌警惕的看著
麵前坐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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