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隱娘冷冷地搖搖頭,又道:“在哪?”
空善大師對隱娘追問恍若未聞,喃喃道:“難道那傳聞是真的?”
聶隱娘氣憤填膺,怒道:“便是憑著那莫須有的傳聞,你們便將我瓊羽門滿門上下屠絕。現下你這禿賊還不死心?”
空善大師斂容合十,頓首:“聶宗主的是,貪嗔癡三毒誤人。阿彌陀佛,隻要聶宗主能少造殺孽,貧僧願以死謝罪!”著,右手成拳往心窩掏去,他竟是寧死也不打算出空淨的下落!
忽地一閃,一道紅綾將空善大師的右手拉住,聶隱娘抓著紅綾的那一端,道:“早就料到你這和尚不講信譽。你便是死,也要先出空淨藏在哪?”
空善大師微微一笑:“聶宗主束縛住老衲的手,難道就能阻止老衲自戕?”
“我便是不明白,”聶隱娘凝目半餉,緩緩道:“你們為何寧死也要護著一個喪心病狂的凶手?”
此時,般若宗內的一座宏偉寺廟內又傳出一聲悠遠沉宏的佛號,一個白衣僧人自遠而近而來,明明步伐極緩,但卻聲到人道,眨眼間就到了聶隱娘和空善大師的近前。
聶隱娘警惕地看著這個貌似不過雙十的年青僧人,麵色白皙,神情溫和,聲音帶著一種寧靜的磁音:“空善師弟,既然輸了,那便出來吧。”
空善大師圓睜雙目,白須顫抖:“方丈師兄,此事、此事幹係太過重大。你、你可想明白了!”
年青僧人道:“無妨。因緣自有定數。”又轉首向聶隱娘行禮道:“貧僧空了,見過女施主。我般若宗修持乘佛法,自度度人,自覺覺他,貧僧恭為般若宗上院方丈,卻根淺德薄,不但度己不成,還教眾師兄弟墮入無明魔障,累及宗派遭受磨難。深自慚愧!”
聶隱娘將紅綾一收,袖手而立。隻聽空了方丈又道:“瓊羽門滅門之事,空淨師兄確有參與,不過卻是受貧僧所使。”
聶隱娘杏眼一睜,森然道:“如此來,你也是背後元凶?”
空善大師急道:“方丈,你何須替人背負罪責……”
“難辭其咎,何來背負。”空了方丈擺手製住空善大師,道:“空淨師兄自當年回寺後便心魔大起,進入鎮妖塔,至今未出。”
“鎮妖塔?”
空了方丈指了指寺廟群中央那座高聳的石塔:“諾,便是那。不過那塔中鎮伏著千年巨妖。凶險難測,聶宗主還要進去?”
聶隱娘此刻真元所剩無幾,但自忖還有幾樣壓箱底絕技,料得能收拾那空淨和尚。於是冷聲道:“帶路!”
空了方丈也不多言,合十一禮便向石塔跨步而去,聶隱娘尾隨而至。一路殘垣中,般若宗眾多僧人或驚懼或憤怒地看著聶隱娘,聶隱娘冷哼一聲,隨空了方丈到了白塔近前,才發現這塔其實遠看高大,其實不過丈許高下。
聶隱娘繞塔一周,發現並無入口,黛眉微皺,手掐劍訣,一柄湛藍色飛劍向塔基疾馳而去,轟轟巨響中,塵埃落定,卻見塔身紋絲不動,連道白印都沒有留下。
聶隱娘一愕,自己這若水劍已臻上品靈器,開山裂石不在話下。怎連這丈許高的塔都刺不動?再這塔如此矮,勉強容得一二人已是極限,怎可能潛伏千年巨妖,這空了和尚是在欺騙自己?
迎著聶隱娘狐疑的目光,空了道:“這鎮妖塔是我佛門大能以須彌納芥子的大神通所建,比我般若宗建立山門還要久遠,堅固無比,無門無戶。任你強力破開還是挖地三尺,都不得入。”
聶隱娘道:“那空淨如何進入?”
“阿彌陀佛,”空了方丈躬身施禮:“貧僧可以幫助女施主進入塔內,但要女施主一個承諾!”
聶隱娘曬道:“你是要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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