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桃永遠沒法明白，上位者因為利益，可以任意滅殺性命。

    瓷杯砸在地上，牧枝眼眶泛紅，神情有些急亂，“我去找爺爺，爺爺一定能保護我們的。”

    展陶很平靜，古怪的平靜，因為近日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有老人護著，牧枝性命應無大礙，如果他能和聖後好好談談，也許還能活一個。這是展陶目前能想到的最好主意，隻要妹能活著，一切都不算太壞。

    桃很著急，她不明白，這兩人還在等什，娘娘的人快到了，難道他們以為敵得過國衛軍不成？

    “謝謝你。”展陶看著桃很認真地道。一個宮女，究竟是頂著多大的壓力，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來到這，他真的很感激。

    桃快要急瘋了，展陶忽然動手，從背後將牧枝擊昏，他不顧桃的驚慌錯愕，急促而清楚地道，“還記得山上那個木屋嗎？馬上上她去那，沒有時間解釋了，相信我。”

    “那你怎辦？”桃攙扶著牧枝，何嚐看不出展陶赴死的打算。

    剩餘的時間不多了，哄騙的手段也許很奏效，可展陶不想使用，一掃前些日子的恐懼忌憚，他平靜的像置身事外，“我會很努力地活下去，若有一線希望的話。”

    這大概算眼下最有力的承諾了吧，桃看了看失去意識的牧枝，又看了看默默拔刀的展陶，最終化作一聲哀歎，抱著人逃走了。

    “謝謝。”展陶再次道謝，在屋內沉吟半晌，提著刀走了出去，院子很安靜，沒有一點殺機。表麵上來看，聖後待他們這些外來者是不錯的，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著。隻可惜他們知道了太多肮髒的秘密，所以美好的假象，都會在所謂真實麵前破滅。

    一朝功成萬骨枯。

    聖後的鐵血王座下，不知埋藏著多少冤魂凍骨，想到自己也要成為其中一員，想到本該平凡的生命，在跌宕起伏之後，還是淪落為凡俗，展陶忽然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

    門外，一個聲音疑惑道。

    “都人是哭聲中來，哭聲中去，我想嚐嚐笑著死的滋味。”展陶笑意不減，猜到了來者是誰，他不驚訝，但有些緊張。

    “看來我看你了。”門開，潤君皇子站在外邊，他手中有一柄劍，一柄看起來有些鈍的青銅劍，他不急不慢地道，“你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光憑這一點，你就勝過許多人了。不過，你以為母後會放過她？”

    聞言，溫熱的心髒驟寒，於是，展陶的刀握的更用力了一些，“那我應當殺了你，因為你是最大的威脅。”

    “你太真了。”潤君皇子搖頭，“與你而言，我從來不是最大的威脅，母後才是。”

    展陶不解，蹙眉道，“你不是來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