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霓裳帶著幻化的侍女端來了洗漱用具。
墨殊自然是還未醒來的。
若晴看著女人的睡眼,眼滿含深情。可是看到女人下意識摸向身側還呢喃著那兩個字的時候,若清突然吼道,“女人起床!”
正在洗漱的男人和站在一旁伺候著的霓裳兩天一同看向紗幔的位置。
一大早的,這是怎了?
“你?”墨殊皺眉不悅。
“就我!抱著你師父睡了一晚還沒醒就喊你師父,你師父那重要嗎?”
什跟什!
“霓裳。”
霓裳上前扶著墨殊站起,準備去洗漱。
“師父也在?”墨殊問道。
“在。”霓裳小心回答。
“師父,你和那誰先出去,我要洗漱了。”
若清轉過身子睜大雙眼,扯著嗓子問道,“你都是我妻子了,我哪沒看過?還讓我出去!還那誰!”
若清話剛一說完,耳朵就被男人揪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就走,這就走。”
瞧見兩人離去,霓裳打著手決,幻化成侍女的紅繩飄到了腰間的袋子。
若清也是沒想到男人會這對待自己,驚訝的看著男人。
男人依舊笑嘻嘻。
剛走出房門男人便放開了若清。
“殊兒有要事要辦不方便你我在場。”男人雙手抱胸說道,“隻是我還真沒想到,妖王若清居然也會撒嬌打諢,這般潑皮。”
若清收斂神情,看了一眼關閉的大門說道,“本君有事先走,暫不與你計較。”說罷轉身離去。
殿內,墨殊身著玄底金線牡丹裙,腳踩白底祥雲靴,如瀑布般長發發簡單挽在兩側,霓裳正執筆為墨殊描畫著眉眼,沐浴過後的臉頰泛著微紅,倒顯得女人精神煥發。
這便衣雖沒有朝服寬大厚重,但製作精細難免有些厚重。
一層層的穿戴,墨殊眼角細微的表情被霓裳盡收眼底。
“這衣雖是攝政王為殿下魔尊身份命人趕製,為襯身份衣裳難免有些厚重,殿下若是不喜歡便換了吧。”
命人專門趕製嗎?
“算了。”
身形走過,裙角稀稀落落有些細微的聲響。
好像沒有那不舒服,墨殊低頭看了一眼裙尾的地方。
霓裳心想,攝政王的好意這次殿下總算是接受了,雖然有些勉強,但是至少沒有抗拒這份好意。
墨殊坐在飯桌上看著滿桌精致的飯菜,抬頭看了一眼對上視線的霓裳。
“殿下可是胃口不好?”
“沒有。”墨殊招手道,“過來。”
輕輕握住霓裳的手腕,看似不經意間的觸碰,墨殊已經確認了霓裳體內魔力流失的事實。
原本深厚的魔力確實有流失的跡象。
這丫頭難道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坐下陪我一起。”
霓裳咬唇道,“這不合規矩。”
“流沙可從來都不敢跟我講出這幾個字。”
看著霓裳坐在自己身側,墨殊知道這招管用。
流沙和霓裳兩人太多相似,這兩人不僅心心相惜更像是在互相競爭爭寵一樣。
“殿下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錯。”
“怎說?”
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倒像是關係親近了不少。
“流沙對殿下向來都是規規矩矩,據我所知她可不敢同殿下所講那般不知禮節。”
被人拆穿,墨殊不惱反笑。
“你倒是知道不少。”
墨殊見霓裳吃的少,便夾了些飯菜給霓裳。
“多吃些,還是以前的樣子好看些。”
看著霓裳吃的開心,墨殊咬著筷子看了一會便說道,“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殿下且說,我聽著。”
霓裳大口吞下口中的飯菜,放下筷子認真聽著。
“若我不再是魔尊身份,你可還願意在魔殿當這掌事?”
“殿下胡說,這魔界除了殿下可無第二人能做了這魔尊之位。”
“我說真的。”
許是察覺到了墨殊的認真,霓裳收起笑容認真回答道,“殿下是霓裳此生唯一依靠,殿下去哪霓裳就去哪。”
“傻姑娘。”
墨殊抬手輕輕揉了揉霓裳的臉頰。
“謝謝你,吃吧。”
霓裳繼續端起碗筷吃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給墨殊夾了快點心。
“殿下也吃。”
用餐結束,墨殊正在想著怎跟霓裳解釋,一股香味飄了過來。
“殿下,是芍藥到了。”霓裳說道。
墨殊低頭繼續處理文書笑道,“看來,你對她倒是熟悉的很,罷了,請她進來。”
芍藥第一次進魔殿,也是第一次瞧見這莊嚴的宮殿,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歡喜之情。
“見過殿下。”
“起來吧。”
芍藥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魔尊,看到魔尊身側空蕩的位置眼神露出一絲渴望。
這些沒有逃開墨殊的雙眼。
霓裳端著茶水走上高階,麵無表情的站立在墨殊身側。
那便是掌事的位置了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很想要掌事的位置?”
墨殊開門見山。
“嗯。”
芍藥顯得有些難以啟齒,但並未有絲毫羞愧。
“為何?”
高處傳來的聲音並沒有芍藥預想中的壓迫感和怒意,似乎隻是在閑聊。
“求生存吧。”芍藥唇說道,“芍藥自小就被他人當做可以提神修為的藥引,這身上的血哪怕是流盡了也不會有人記得有個叫芍藥的女子。就算是被予君收留,也是為了芍藥身體的那些血液。芍藥羨慕霓裳,霓裳能有尊上庇佑能得萬人尊敬,芍藥想著若是做了掌事,芍藥也能和霓裳一樣敞亮做魔。”
“要做魔殿掌事是能得到你說的那些,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有得必有失。你連會失去什都不知道就甘願做了這魔殿掌事?”
“芍藥願意。”
“本尊既然已知曉你的心思,也不想瞞你,要做掌事除了需得心甘情願,還要舍棄七情六欲,你要知道,掌事和魔尊氣息關聯,掌事須得終生奉獻魔尊,不得對幫人生了情感,若是掌事動了情欲必然會魔力漸失,最終會魂飛魄散。這個,你也願意?”
“……願意。”
“本尊即將成為天界太子妃,必然要將魔尊之位傳於他人,本尊的哥哥墨予自然成了不二人選,在婚禮之前,哥哥會以代理魔尊的身份處理朝事,這樣,你也願意伺候哥哥?”
什!
霓裳和芍藥皆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攪亂了心思。
“你放心,本尊已經下了旨意,哥哥也定然不會再以這種旁門左道獲得修為。”
芍藥看了一眼霓裳,目露羨慕。
“芍藥是真心羨慕霓裳,昨日芍藥還說霓裳魔力不如從前,原來,尊上是為了霓裳才做了這個打算。”
“殿下。”
霓裳有些不知所措望著墨殊。
“成了太子妃自然不能像現在這樣處理魔界之事,傳位哥哥也是情理之中。”
顯然,霓裳對墨殊的解釋並未放在心上,隻有芍藥那句“為了霓裳”一直回響在耳邊。
“哥哥性格散漫,頭腦說不上睿智卻也聰明。怎樣,芍藥你可還願意?”
“願意。”
殿內回答的幹脆,芍藥的雙眼卻濕潤了眼眶。
墨殊拿過剛才準備好的信封遞給霓裳,“這信交給予君,他自然會安排好掌事移位之事。”
“是。”
墨殊站起身子走下高台說道,“我墨殊不是什聖人,護不得每人周全。未來如何,你可要自己把握。”
“謝殿下成全。”
成全不成全,墨殊不知道。她隻知道,這下被成全了的人好像隻有自己。
霓裳目送墨殊到了涼亭,這才轉身向著攝政王府的方向走去。
想起霓裳被選上魔殿掌事的時候,霓裳也是如同芍藥那邊幹脆果斷,不過那時候霓裳需要日夜麵對的人是自己,至少不像芍藥和墨予那般關係複雜。
“何時變得這般多愁善感了?”
一陣酒香飄來,墨殊笑著背對著男人接住了男人拋過來的酒瓶。
“我也不知。”
卿塵落坐在墨殊身側,轉臉看著有些疲倦的墨殊。
“可是有事?”
“沒有。”
說著仰頭飲下瓶中酒。
“什香這濃鬱?”卿塵問道。
“芍藥花香吧,濃鬱的厲害。”女人又飲了一口,“這酒不錯。”
“記得你以前偏愛飲茶。”
“是嗎。”
兩個人自顧自飲著酒水,半響男人開口道,“妖界歸屬魔界,這事在天界引起不小轟動,就連我那位許久未曾見麵的父親都派人過來試探真假。”
“天界暫時因著你我婚事,還不敢做出什事情。不過……”
“你擔心妖界?”
“據我所知,若清在位期間已經有不少妖眾想要挑起魔妖戰事,這下若清更是沒有通知便私下歸屬,那些人心中自然已經十分不滿,加上突然舉旗易幟妖界必定人心惶惶,軍心動蕩。”
“殊兒果真聰慧,據我所知妖王他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墨殊回頭露出讚賞的目光,“想必你早就在妖界安插了自己的眼線。”
“說來也巧,有次偶然發現武侍去了趟妖界,我便在妖界安排了人,隻是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看來,你得到了不少消息。”
“不錯。”卿塵笑道,“與妖王異心的眾人被那位叫子音的姑娘控製,隻要妖王足夠聰明,他隻需要解決掉那名女子便可換得妖界安穩。不過……”
瞧見卿塵欲言又止,墨殊問道。
“何時見過你言語吞吞吐吐,不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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