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什呢！尹哥，這是我剛學泥塑的時候做的，都沒人能認出來做的是什，我送您另一個吧，可漂亮了！”她故作輕鬆地大聲回答，但又悄悄把雙手都放在腿下墊住。

    “我認識。”

    顧茜茜盯住那人的眼睛，既希望他猜出來，又希望他錯。

    那人薄唇輕啟，顧茜茜也忍不住跟著開口，兩個人的聲音在空中重疊：“《破陣子》，乞兒。”

    《破陣子》是尹煜很早的一部作品，甚至都稱不上是他的作品，三句台詞，四個鏡頭而已。他以為早就忘記，看到泥塑的瞬間才發現早年演過的片子都像被刻在骨子一樣，動作、台詞、拍戲時犯過的錯受過的表揚都記得分毫不差，現在可比不得當初了。

    “你要送我的另外一個也是照著我的某個扮相做的嗎？”

    “是”顧茜茜深吸一口氣：“您想看看嗎？”

    “可以嗎？”

    走過來的時候還算平靜，真正站在書櫃麵前，她卻突然很想逃離。

    這些東西伴隨著她喜歡尹煜的每一，也是她成長的見證，但她從未想過有一會拿出來給主人公展示。帶著三分緊張三分羞澀三分糾結還有一分羞恥，她用力拉開櫃門。

    櫃子有三層，第一層碼得整整齊齊全是寫真集和雜誌，書脊亮閃閃的，很新。第二層是些玩意兒，娃娃、鑰匙扣、卡片七七八八什都有，另半邊就是顧茜茜剛剛的泥塑了，大大，全身、半身、頭像都有，大部分是尹煜演過的角色還有一些是紅毯或是雜誌的經典造型。第三層最為樸素，簡簡單單地放著幾大摞紮好的紙卷，看不出是什。

    尹煜磨砂著一個泥塑上的裂縫，另一隻手在紙卷上敲了敲：“這是什？”

    顧茜茜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解開繩子。

    “這些是以前學畫畫的時候，特別難，想放棄的時候就畫您，畫了好大一堆。”

    “這些是毛筆字，時候爺爺就想教我不想學，後來看您寫的特好看，又去找老爺子教我，他可高興了！”

    “這些是大學作業，那時候趕作業趕得想死，就在家自我催眠，然後畫的。”

    “自我催眠？”尹煜疑惑。

    “沒什啦。”見那人眼神探究，她自暴自棄地：“我一人分飾兩角嘛，假裝本人已經晉升為國際知名設計師，然後您經紀人求著…邀請我給您設計造型，我表麵上不同意，然後背地起早貪黑地趕圖，給您一個驚喜。”

    “嗨，那時候不懂事，自編自導，自娛自樂而已，緩解壓力，緩解壓力……”本來還頗為冷靜地解釋想挽回一點形象，終究還是沒能下去，她單手捂眼：“您別笑了！，我簡直就是神經質！”

    “不羞不羞，沒事的，誰沒個青春啊！”尹煜其實從來都沒有存嘲笑的心思，但瞥見姑娘紅透了的耳朵尖兒，心的惡劣因子又忍不住出來作祟。這話時整個聲調都是上飄的，顧茜茜微皺著眉頭輕瞪那人一眼。

    尹煜輕咳兩聲：“你做得很棒。”

    他認真地翻看著畫稿，良久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