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午後的陽光變得格外明媚,國龍走後,雲美又靜靜地回想發生的一切,她現在很不放心國威,就下床徑自找國威的病房。
雲美悄然來到國威的床前,見他正午睡,就沒繼續靠近,而是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他。
國威似乎有感應,緩緩睜開眼,一下子就看到雲美了。
“你怎來了?”國威又驚又喜地。
“我來看看你,想知道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哦不,不是的,是……出去曬太陽。”雲美突然覺得自己失言了,不該“走”那個字,所以感覺很自責。
可是國威並沒介意,反而笑著:“本來我也是想去的,沒想到睡過頭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起床出去轉轉。”
國威邊邊用胳膊支起身子,然後費力地挪動著移到床邊。
雲美立馬推來輪椅,想搭把手幫國威坐上去。
可是國威推開了她,自己能行,不用幫忙。
雲美提著心,質疑地看著國威上輪椅。
然而國威果然不行,輪椅滑到一邊去了,他差點掉下床。
雲美及時幫助國威保持平衡,才沒讓他摔倒,並溫和地:“還是我來幫你吧。”
但國威又拒絕了她,並按下警報,叫來護士。
一位男護士來到病房後,國威就對護士要出去曬太陽。
男護士身強體壯,很快就把國威抱到了輪椅上。不過,國威也是大塊頭,男護士抱他也是很吃力的,所以護士將國威安置好後自己也大口喘著氣。
護士囑咐幾句後,國威就自己轉動輪椅走出病房了。
雲美立馬跟上去,主動給國威推輪椅,兩個人就一起到了醫院大樓的後院,那有草坪和樹,更有花草,能讓人心情愉悅一些。
雲美麵對此種情形不知什好,隻一直跟著國威走,想著自己的心事。
國威忽然停下,看了看遠處的風景,默不作聲。
雲美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話題,就勉強冒出一句:“國威,你別擔心,爸爸了,他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治好你的腿。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再次行走了。”
國威微微一笑,:“謝謝你費心。我的病我知道,能複原的幾率不是很大。但你放心,就算一輩子需要輪椅,我也不會消沉的。”
“國威,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害你成這樣。我很抱歉!”雲美又心酸地想流淚。
“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自責。換成是別人也會跟我一樣去保護你的。”
“可是我不能推卸責任,我要擔負這一切。國威,讓我照顧你,我做你的腿,你需要什就跟我,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為你辦到。我會盡最大努力去做的,相信我。”
國威看著雲美真誠的眼睛,真有一刻被感染了,可是他很清楚,不能讓雲美來照顧自己,那對她是很不公平的。
“謝謝你美,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無需讓人照顧,我完全能自己處理。”
雲美擔心地:“怎可能,不會的,你需要人照顧。”
“可你也要知道,我是成年人,這點困難還難不倒我。你這樣想我,分明是看低我嘛。”國威還故意半開玩笑式地。
雲美懂他的心意,故而心更酸楚,仍堅持:“我不是那意思,我是不希望你太辛苦,不管怎樣,我都不想拋下你不管,我要……”
國威忽然打斷她的話:“好了,別了,我都知道的,我真不需要什,若有事,我也會找甄百強,他會負責我生活的。所以,你就別擔心了。”
“那不一樣,我要盡我的一份心呢。而且,我在你身邊,你做什都會很方便的。我也會更放心、更安心,也是在幫助你,快點恢複好呀。”
“恢複不好的,如果我一直這樣下去,你該怎辦?”
國威的話令雲美錯愕。
“不會的,有我精心照料你,會好起來的。”
“可你錯了,你在我反而不會好。”
“為什?”
“因為你的存在對我來講就是壓力。我心一直有壓力,又怎會好起來。”
雲美看著國威嚴肅的表情,很詫異,她注視著他,遲疑後才:“其實,你大可丟掉壓力。”
“可壓力是丟不掉的。”
“為什?哪來的壓力?”
“還不明白嗎?為什我好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偏偏我失去雙腿,你又來了,是在可憐我嗎?”
“不,不是,我隻是很自責。”
“對呀,你是自責。拋開自責,你是沒理由留在我這的。”
“我……”雲美啞口無言,不住地看著國威,心話卻很難出來。
“所以我不需要你陪我受罪,我自己會管理自己的。這點你放心。”
雲美猛搖頭:“你怎管理自己呢?我不是可憐你,也不是同情你,我是……我……”話卡到嘴邊就是不出口。
“你其實想負起責任,對嗎?”
雲美微微點頭。
“可你的責任已經盡到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雲美睜圓了眼睛凝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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