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軍密密匝匝聚攏在城外，等著一聲號令衝進去。

    不過城頭上的戰事好像停止了，城的喊殺聲好像也熄滅了，空氣中出現了可怕的寧靜。

    大祭司低聲問景易：我們得全力攻城，不能讓世子死在麵或者被俘，我們怎向國君交代。

    景易低著頭好像在思考，他眼皮都沒抬，果斷地：現在攻城沒有用，如果他戰死在城我們就如實稟報，如果被俘，就他已經戰死了。

    大祭司吃驚地看著景易，難怪有人景易“才高於人，膽大於”呢，這次他算是服了。

    此時厲無畏和講武堂的學員正在內城外休息。費豹帶人上了城頭，城頭局勢穩定之後，尹鼎就命令姬元寶帶著講武堂的人撤下來，尹鼎還是不願意講武堂的人有什閃失。

    講武堂的學員正殺得起勁，不願撤下，尤其是厲無畏，他今殺了幾十個南楚兵，滿身是血，殺紅了眼睛。多少人勸他都不行，他非得為老兵報仇。直到任山老師過來，才將他帶下去。

    姬元寶沒有將隊伍帶回內城，而是將大家安置在靠近內城根的一個祠堂，一是這靠近內城，安全，距離外城不遠，前麵有需要可以隨時支援；二是這個祠堂地方比較大，方便大家暫時休息。

    任山用一盆水將厲無畏從頭澆到尾，血水流了一地。厲無畏有些清醒，眼淚慢慢流出，隻是沒人能分清他臉上的水和淚。任山老師，你好好洗洗，然後去睡一覺，你消耗得太嚴重了。

    周圍的講武堂學生看著站在當院的他，像看一個怪人。鄭永年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呆頭呆腦的黑子了，他的神秘就像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子一樣，深不見底，深不可測。葉雲浩則很欽佩他在戰場上的玩命勁頭，他自接受的是貴族教育，作為貴族有兩個基本原則必須遵守，一是抵禦外侮，要求在戰場上英勇無畏視死如歸；二是保衛臣民，要求承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這二者早就出貴族特有的榮譽觀念和責任觀念，這種觀念的集中體現就是在戰場上的表現。尤其是他們這種軍事貴族，非常看重戰場上的英勇無畏，也一直用這種觀念衡量其他人。

    他走過去，將一塊大毯子遞給厲無畏，：被著涼了，快擦擦，你今表現得很好，真是名如其人，英勇而無畏，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和好戰友。

    鄭永年將這一幕看在眼，心頭泛著一股酸意。好像他的狗被被人領走了一樣，他最早發現了厲無畏，可是厲無畏不知道自己的幸運是拜他所賜。

    一大鍋熱騰騰的燉菜抬進祠堂，姬元寶招呼大家吃飯，每人一大碗燉菜，麵還有肉片子，他負責給大家打飯，趁大家沒注意將一大碗塞給鄭永年，同學，這是你的，趕快吃吧。鄭永年用筷子一撥，下麵全是肉。

    鄭永年隻得報以苦笑一聲，抬眼看看這個胖子遠去的身影。

    可是大家的飯還沒有吃兩口，就聽到一聲大叫：南楚人打開城門了。眾人吃驚不，張開的嘴合不攏，一個饅頭從姬元寶的手脫落，滾出老遠。

    南楚兵在淒迷的城外等待，空氣中出現可怕的寂靜，死寂，黑壓壓的人群安靜的如一群野獸，大家心都明白，衝進去的飛甲和世子可能都死了。他們低著頭，像是在默哀。

    景易的眼睛緩緩從城頭略過，從城頭落在城門，一切都安靜無比，好像什都沒有發生過。他的手永遠按在他的劍柄上，他的指頭不停地摩挲著劍柄，他心也在打鼓，退還是不退？

    大祭司悄聲：退吧，一了，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饑寒交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