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是這個城市最大的河，據這個城市最初的誕生也和這條河脫不了幹係。

    在全國發展重工業的年代，這條河也很多河一樣曾經汙濁的像是一條臭水溝，據頂風三都有味道，河邊人家提起來就要罵娘。後來人們似乎又想起了它的好處來，淨化河水，修整河岸，這兩年又逐漸清澈了起來，沒事的時候好賴也是個去處。（注意，本文所有地名皆是胡編亂造。）

    許牧之在末日之後第一就曾經建議過，這條河是一個直通城外的無人走廊。陸離要是沒貪那一波，這會兒都應該出城好幾了。

    “唉。”又歎了口氣，短短幾功夫，陸離簡直把這輩子要歎的氣都歎完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清水河畔大概還有個一千多米的直線距離。這個距離遠不遠：這個距離中學生五分鍾跑不完體側都及不了格。

    可是近也真不近：隊伍眼下的人員構成很奇怪——張安和許牧之算是正常人，陸離是傷殘人員，王娜娜是昏迷人員，然然是孩。這種人員配置前進速度要是還能快起來那可真是見了鬼了，更別還得東躲西藏避開喪屍，短短一千米走了整整四個時。

    “終於到了。”許牧之撩起衣服下擺擦了擦額頭的汗。

    “還真是沒有喪屍啊。”張安乘著王娜娜沒醒，抓著她的衣服也擦了擦汗。

    陸離環顧了一圈，雖然喪屍經過了幾的隨機運動，分布應該已經和最初有了很大不同，但是至少現在河畔周圍是沒看到有什喪屍存在的痕跡的。

    “你個狗犢子拽我衣服幹嗎？”王娜娜突然睜開眼睛幽幽地看著張安。

    張安嚇得一哆嗦：“……你醒啦。”

    “恭喜喲，成為職業者了。”陸離的確不太希望隊伍中出現新的職業者，但如果已經是既成事實，他也不是愛擰著不放的那種人——到底還是內存不夠。

    張安傻笑著擰開一瓶水遞過去，問道：“老婆你是什職業啊。”

    王娜娜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我現在是……火係魔法師了。”

    “法爺哦，運氣不錯啊。”陸離當然知道前世法爺類型的職業者數量相對較少，地位也更高些。

    “按理我就應該可以使用魔法了對吧。”王娜娜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食指，毫無征兆的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棵鬆樹大喊道：“遊離在空氣中的火之精靈啊，聽從我的召喚，燃燒！”

    “……”

    一陣旋風打過，卷起幾片落葉，什也沒有發生。唯一的效果大概是讓張安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再笑？”王娜娜著惱的打了一下張安。

    “你得三級之後開啟技能麵板，然後學習相應的技能，才能使用法術。”陸離也憋笑憋得很辛苦。

    “升三級……”王娜娜好一會兒沒話，陸離猜她應該是在研究自己的人物麵板“要這多經驗！然然不可能三級了吧，我看她明明就能用法術啊！”

    “那是她的賦法術。”陸離一本正經的著自己也不知道真假的前世道消息“血脈者不一樣的，他們升級都不能自主加點，隻能獲得固定的屬性成長。”

    “哦……”

    “陸大哥你知道的真多啊。”

    “因為我已經三級了嘛。”

    王娜娜和張安都不是愛動腦子的人，他們自己就會在潛意識當中給所有不符合認知的事情一個至少看似合理的解釋，然後安心吃飯睡覺打豆豆。根本不會深究三級與否到底和陸離表現出來的萬事通有什必然的聯係。

    但許牧之可不一樣，他是那種有一點點不對勁兒都要掰碎了仔細品品的人，陸離在張嘴出這套辭的時候就沒打算瞞得過他——事實上想要最大限度發揮這些來自前世的知識的價值，就必須找到一個起碼得過去的來源。

    陸離可不想成為一個神神秘秘的神棍，一張口就是未卜先知，人對於不能理解的東西都會本能的排斥和恐懼，那樣所有人都會當他是異類，而一個異類肯定是沒法當好首領的！

    所以準備晚飯的時候，唯一對生火比較有經驗的陸離一聲沒吭，任由一幫菜鳥生火生的像是點了狼煙，然後借口煙塵味太大肺受不了為由讓許牧之推著自己去河邊吹吹風。

    清新涼爽的河風迎麵而來，吹起了陸離的頭發——這明風確實很大，因為他已經好幾沒洗頭了。

    “牧之啊，你這個世界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原本兩個人都在安安靜靜的吹風，陸離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許牧之彎腰撿起一塊扁平的石頭，打出了一串漂亮的水漂“肯定不是人類自己弄出來的，沒準是外星人搞的鬼把戲吧。”

    “你也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

    陸離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可是我就知道。”

    “那你看啊。”許牧之輕輕一笑，根本沒當回事。

    “我們這個世界原本是個一切都充滿秩序的世界。比如擲硬幣，看似隨機，但在出手的一，力度、方向、氣流等等因素都已確定，於是下落的硬幣就隻能在翻滾中落向它應該落向的那一麵，絕不可能有意外。看似隨機，隱藏在深處的是絕對的必然。此處行得通的，在彼處也一定可以。”陸離本想掏一枚硬幣出來演示一下加強服力，可摸遍了四個兜啥也沒摸出來，隻得訕訕作罷。

    “借助這種森然、一成不變而且井井有條的秩序，科技的力量得以在我們這個世界發展擴散。”陸離拍了拍屁股底下的輪椅“比如這個。”

    “等等。”許牧之兩隻食指頂著額角“你是現在這個世界的秩序不森然了？”

    “是的，我有必要騙你嗎。”陸離點了點頭。

    “就算是你的這樣，那事出總有因吧。”

    “因為有一個不森然、不一成不變也不井井有條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越靠越近甚至逐漸連到一塊了。於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秩序就被玷汙了。”

    “那個世界以我們的角度來看是混亂而且荒誕的。”陸離低著頭看著腳邊的河水，幾條牙簽似的魚無憂無慮地在水草中間遊蕩——然後他吐了口唾沫，魚立刻四散逃命“也許可以叫妖界、魔界，也可以叫深淵，這倒是無所謂的事情。”

    “聽起來是方夜譚，希望也真的是方夜譚吧。”如果是以前許牧之無論如何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但是這幾實在是有太多東西衝擊過他的三觀了，言辭也就沒那肯定。

    “你知道蓋亞意誌嗎？”如果陸離之前所的東西還有一定根據，那他接下來要的東西可真的就是前世地攤了，而且還是被辟過好幾次謠的地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