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水聲泛起,卻是滄瀾山姬掌門被他眸光所迫,心慌意亂向側後躲閃而去,竟慌不察覺一腳踏進了熱泉中去。
被他滑稽醜態打斷,雲墨怒氣暫歇,卻仍然煩悶不願意話。
那邊鬼先生見氣氛不妙,正準備些什,卻見雲墨一雙眸子精光四閃盯住自己上下打量,卻不知為何心中一慌,像是渾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似的,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的袍子,本想的話竟是一句也不出。
鬼厲一直盯著水麵上倒映著的自己支離破碎的麵容,始終不語。
白衣夫人緩緩踏上一步,不理陸雪琪揚起的劍鋒,對著雲墨柔聲懇求道:“墨兒,我知道他將黃家的藏寶地點告訴你了。我隻求你要一樣寶物,那定魂幡對我家瑤兒非常重要,求你,求你……”
宋大仁幾人聽到那鬼王宗女子對雲墨的稱呼,俱是一驚,齊齊轉頭看向雲墨。哪隻雲墨不閃不必回答道:“你們認為這定魂幡能救碧瑤?”
“能!”鬼厲的腦子從未轉動得如此之快過,隻短短一刻便從白衣夫人口中的稱呼聽出了希望,急促搶著答道。
被幾雙熱切眼神盯著的雲墨不置可否,反而看向一身黑袍的鬼先生:“鬼先生精研鬼道,學究人,不知可精通得招魂之法?”
鬼王宗幾人俱是一驚,這鬼先生神秘無比,便是以四大聖使之尊都不知他來自何方,卻被雲墨一口叫破身份,不由得他們不奇怪。那鬼先生更是周身一涼,正欲搪塞幾句,卻被雲墨盯住,直感覺他的眼睛好似有一種奇異的魔力,逼得自己不得有絲毫隱瞞:“雖有涉獵,然鬼道一途凶險非常,術法神妙詭異。尤其是招魂之法,對施術者體質要求極高,老夫卻與其無緣。”
“既然如此,想來先生是懂得招魂之道咯?”
“老夫曾得到一本古籍,卻有詳述招魂之法,不過其文字晦澀異常,老夫駑鈍……未能參透。”鬼先生的話語有些猶豫。
在得到對方猶疑地肯定之後,雲墨淡淡道:“我曾認識一人,年僅十歲便能施展招魂之術,實在鬼道一途上賦極高,隻是苦無名師,還請先生將此古籍借與在下,待那人學習得成,我便帶她上狐岐山救治碧瑤。”
“年僅十歲,施展招魂之術?怎可能!”鬼先生一反素日沉默,聲音忽然變得尖亢:“招魂之術非同一般法術,任她一十歲孩童資再高,卻難抵那幽冥護法的反噬之力,怎可能順利完成術法!”
聽見他的質疑,雲墨也不動怒,畢竟那夜環施術場景太過凶險,若非層層巧合,隻怕丫頭確實早已夭折了,看到鬼王宗幾人都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便略略解釋道:“當時我便在一旁,用門中靈藥護住她身軀,又同那幽冥護法對峙一刻,拖到了施術完畢,這才保全了她的性命。”
鬼先生沉默半晌,緩緩道:“書籍可以給你,可是鬼道一途艱深無比,她賦雖高,卻也難保證短時間內必能掌握其精髓,可是碧瑤姐魂魄束於合歡鈴中耐不得日久,卻也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
“我知道。”雲墨對此早有打算:“南疆十萬大山中有一支黑巫族,其曆代大巫師俱掌握招魂巫術,在下恰巧對這一族行藏有些線索,是以準備親去南疆一趟請那大巫師出山。隻不過當代大巫師年事已高,卻不知能否獨立支撐招魂儀式,這才需要我那位朋友學成相助,方有足夠把握。”
白衣夫人心情如身處驚濤駭浪之中,時而衝上雲端,時而又墜入低穀。一年以來他們數入南疆,卻無絲毫黑巫族的消息,此時聽到雲墨所言有那黑巫族的線索,不禁心頭大喜,急忙走了過去低低一揖:“鬼先生……”
鬼厲亦是欣喜若狂,亦轉身向鬼先生一揖到地,哽咽道:“鬼先生,還請你……”
鬼先生手足無措,急忙將二人扶起,歎道:“罷、罷!鬼道之術向來為世人所鄙,若能有人將其發揚光大,亦是老夫所願。”他不知從哪摸出一本半指寬厚的黑色無字封皮書卷,扔給雲墨:“這便是我謄錄的古籍,以及老夫半生所學一些術法領悟,都盡在其中了。”
雲墨將那書本拿在手中卻也不看,對著鬼先生一抱拳:“先生得收佳徒,應該開心才是。”
鬼先生冷哼一聲:“這本書是你逼我交出的,老夫可從來沒有過收徒的意思。”
“話雖如此,”雲墨的嘴角浮起一絲笑紋:“我那位朋友宅心仁厚,最是善良不過,學了你的本事,自然是認你做師傅的。”
鬼先生身子一震,欲言又止,卻終是什都沒,搖著頭緩緩沿著山道向下退去。
白衣夫人看了一眼仍然劍拔弩張的宋大仁幾人,終是把許多話語壓回腹中,紅著眼圈對雲墨道:“墨兒,多謝你了,瑤兒之事……那便拜托你啦!”
雲墨雙目出神望著那潭泉水上浮現而出的那個玩水玩得正開心的丫頭映像,慨然承諾道:“包在我身上!”
罷不去看匆匆離去的白幽二女,對著略做掙紮卻仍然低頭跟著她們向山下走去的鬼厲喝道:“師弟,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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