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群玩意……就是海蚯族？”強忍著嘔吐的欲望，雲墨皺著眉頭抿著嘴，指著那一群像極了某種蠅類幼蟲的生物，問向龍燁。

    “嘔~”聽到雲墨發問，渾身輕微顫抖著的龍燁似乎想些什，卻隻在頭盔的間隙傳出一聲幹嘔，隻能用點頭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回頭一看，白亦麵色煞白難看之極，緊緊閉著眼努力控製著自己不向下麵那一團扭曲纏繞瘋狂蠕動的生物看去。

    隻有一直處於待觸發狂暴狀態的秦煜，雖然亦是厭惡地皺緊眉頭，但卻沒有表現出太過激烈的反應。他緊緊盯著海底地麵上的那些海蚯，掃視半晌，忽地開口問道：“海蚯王是哪一個？”

    龍燁似乎不願意在秦煜麵前被比下去，也強頂著向海蚯們望去，隻是他確實難以忍受海蚯們柔軟而滑膩膩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的樣子，雖然強自堅持著搜尋了一圈海蚯王的蹤影，可是當看到幾隻蠕動的海蚯身上拉扯開來連成線始終不斷的黏液時，他終於忍不住又是一陣幹嘔，連連身子搖晃，擺動著手示意沒有找到海蚯王的蹤跡。

    看著龍燁幾乎彎下腰不住地幹嘔，雲墨皺了皺眉頭，心中那份疑惑感更加強烈，飆浪軍團征戰四方，什東西沒見過，怎這個龍燁如此不濟事？倒是一副養尊處優已久的做派。

    他心中剛剛升起的那個看似非常不切實際的瘋狂猜想，卻更漸漸同現實中的點點滴滴，貼合起來。

    輕掐了掐自己人中，雲墨努力將自己從那惡心畫麵帶來的震撼中平靜下來，眼看龍燁已經不濟事，他便同秦煜商量道：“海蚯王不知在何處，咱們再上別處去找找吧？”

    搖了搖頭，秦煜指著一處道：“你看那。”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雲墨定睛看去，卻隻見是幾個巨大的洞窟直直打在地麵上，不時暗潮從湧動，隻是洞口彌漫著汙泥沉沙，整個海底又被一大群糾纏蠕動的海蚯攪得汙濁無比，是以方才雲墨一時間也沒注意到這幾個洞窟來。

    感受到那幾個洞窟內吞吐的暗流，雲墨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地麵上的翻滾蠕動著的海蚯，恍然大悟：怪道隻感覺到眼熟，原來這海蚯不就是放大了千百倍的蚯蚓嗎？這多年沒見，倒是一時反應不過來了。

    他忽地明白了秦煜的意思：“你是，海蚯在海底地麵上打洞，而那海蚯王就隱藏在地底？”

    秦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剛才隻看到幾隻海蚯順著那洞窟鑽了下去，不過卻也不能就此推測海蚯王是不是在地底。”他頓了頓，一道厲色在眼中劃過：“東海如此浩瀚，咱們若要挨個去尋找，卻又不知要尋到何時，不如便在此大開殺戒，順著地脈下的洞窟將這聚集的海蚯盡數殺了，激得那海蚯王忍耐不住主動來尋我們。”

    微微皺了皺眉頭，雲墨望了一眼下方的海蚯們，將自己的擔憂之色咽了下去。秦煜的沒錯，月至今昏迷未醒，雖然情況一直還保持得不錯，但不知何時就會立刻惡化，幾人卻是一點時間都耽擱不起。更何況，海蚯一族本就是龍宮飆浪軍團的征剿目標，早晚要被舉族鏟除，由他們幾人動手，也不過是令它們滅族的時間提前了幾罷了。

    隻是，令雲墨擔心的卻並非來自敵人，而是來自身邊兄弟。秦煜眼中一閃而逝的凶芒如何能瞞過雲墨的雙眼？他不禁心一沉。

    秦煜啊，你要將自己受到的傷，發泄在別人身上嗎？

    白和龍燁幹嘔半晌，終是漸漸習慣了海蚯們交纏蠕動的醜態，雖然見到被海水泡發的排泄物是他們仍然麵色泛白，卻已經可以強自忍住。

    也許是因為出了醜的原因，二人動起手來尤其賣力，在白聲聲輕叱中，幾道氣勁光芒齊齊轟向下方大群海蚯糾纏之處。氣浪綻舞，潮波爆湧，幾人似乎心有靈犀般，不約而同沒有動用任何法寶武器，均以氣刀劍意全力轟砸。不待轟及海蚯所在，幾人也不向下看，齊齊向遠方側麵遊去，避開了被他們真氣擊打所掀起，暈散在海水之中的泥沙汙穢。一直遊到極遠之外，確保自己不會再沾染上那些渾濁的海水，這才鬆了一口氣，互相對視一眼，齊齊輕笑了起來。

    等待半晌，待那邊混濁的海水被海底暗流盡數衝散帶走，他們這才心翼翼地靠近過去。

    “果然如此！”看到被幾人聯手轟擊後的現場，雲墨喃喃道。

    隻見海底表層被幾人的巨力轟爆所震，掀開了一個大坑，表麵被海水衝刷的平滑的土層已經隨著其上覆蓋著的青沙散於海水之中，露出下方緊實的黑色土壤，和其中密密麻麻分布的孔洞。

    “海蚯生性喜歡鑽洞，所過之處，必會留下孔洞無數，久而久之蛀空地脈，沉岩覆海。日升島以東，已經有三座島嶼被它們鑽空的地下基石，傾覆沉沒，無數水族流離失所”，龍燁淡淡解釋道：“這就是龍宮必須剿除海蚯一族的原因。”

    不過令幾人齊齊皺眉的不是它們喜歡躲藏於地下的習性。數次聽螭龍族長與龍燁提及，海蚯一族生命力旺盛，繁殖力強，他一直都不太明白，心總是認為他們所是“海鰍”而並非“海蚯”，知道見到它們形如蚯蚓的外形隻有，才隱有猜測。

    果不其然，除了幾條當場被轟成碎渣的海蚯之外，其餘數隻，哪怕是身子斷成兩截的，都活蹦亂跳地，散落分開的兩截身子分頭向地下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