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社的決賽, 在這一次嘉年華的活動中表現最突出,校方對此十分重視, 相關指導老師在前麵坐了一排, 若不是學生會的人強調會導致性質改變, 校領導可能都要參與其中。
現在的規模最為合適,大排場,卻不過分嚴肅。
夏彥就坐在前排的位置,身旁是係著粉藍領帶的學長, 問他:“你看好誰?”
夏彥翻著節目單,視線在最後一個節目的名字上頓了頓。
“閻英?都看他, 沒看頭。我們梨子倒不定是匹黑馬。”他親昵地叫著鬱梨的外號, 事實上, 現在學生會老一批的人就沒有不熟悉她的, 雖然最先是因為她常常在夏彥和閻英身邊出現而熟悉,不過接觸久了,就覺得這個女孩相處起來讓人感覺很舒服,尤其是高三的部長們,看她總有一種看孫女(不)的心態。
“再看看。”夏彥不作表態。
學長沒聽到想要的話,不由望著這個看上去冷靜自持的人, 挑明了道:“我們一開始都以為她是你的女友, 現在看來, 她和你也不太熟?”
“……”
“你別告訴我, 你運動會的時候在做慈善事業。我看你最近和思竹也保持了距離, 難道你這時候又回過味來覺得自己喜歡的是思竹了?”學長的語氣不算友好。
夏彥過了一會兒道:“閻英喜歡她。”
“你居然有那高的情懷, 為了好兄弟心甘情願拱手讓人?就算是這樣,那也得看她的意思吧,她喜歡你,傻子都知道。”
夏彥冷淡地,不留情麵地道:“是嗎,你們確實都是傻子。”他從就是受歡迎的人,有很多人喜歡他,所以他知道,喜歡也分種類,親情的,友情的,戀愛的,還有最多的一種,憧憬的……
有太多人想要變的光芒耀眼,卻不願意付諸行動,隻將虛幻的願望寄托在已經站在頂峰的人身上。他一向不太喜歡這類人。很少有時候,他反過來覺得,站在頂端是一件壞事。
她麵對他時,就像對待一件易碎的藝術品,眼全是護的欣喜的光芒,卻比不上她談到閻英的態度親昵又自然。
學長有一段時間沒接話,就在他將視線放到第一組比賽的人身上時,旁邊的人突然蹦出了一句話。
“感情會變,有些事你不去做,那就等著別人來替你完成。”
決賽選手們表現的旗鼓相當。
配音社的成員們雖然對大禮堂有障礙,但一進了錄音室,就是他們的下,話劇社對情感的調動更為熟練,但話劇和電視劇、電影終歸有不同的地方,有時候過於豐沛的感情反而會令人出戲,配音社社員們在語氣的拿捏上更為到位,與劇中人物更為貼合。
機器打分相差不大,學生的打分則較為隨意,最後還是需要匯總指導老師的意見。
鬱梨這一組雖然最後出場,因為閻英名氣大,大家都認為是壓軸戲,留出了十二分的精神給他,一聽到主持人報幕,立刻端坐起來。
社長察覺到禮堂的人的騷動,安慰鬱梨:“別緊張,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正常發揮就行,閻英畢竟是大bss,你能穩住就好,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之前有幾個老社員表現的還是不錯的,未必壓不了他們。”
“我知道的。”鬱梨反過來安慰他,“社長你也別緊張,我會努力的。”
從配音室能居高臨下,看見禮堂中的大概情形,鬱梨原本還算平和的情緒,一坐到椅子上就變了,緊張的手腳發涼,因為身體崩的太緊,還克製不住有點發抖。
這比運動會更可怕,運動會這多人一起跑,大多數人看的都不是她,她也隻要悶頭跑就行了。
可現在,所有人都在等待她和閻英的表演,如果她差的太遠……鬱梨想起到時候觀眾會有的反應,就覺得像個噩夢。
大禮堂的人能從一分為二的屏幕中看見了錄音室的情況,比起閻英從容的模樣收獲一眾芳心,她的緊張過於明顯,已經引來了議論。
“那個女生沒問題吧?”
“夢露飾演的角色,應該是性感撩人的,她看起來就不是那個類型的。”
“不是配音的人都是怪物,會變聲的。”
“那也要看是誰啊,配音愛好者和配音演員差遠了,而且看她那緊張,肯定是不擅長這種角色。”
有人嘀咕:“別拖低了閻英的水準就好。”
配音的時候如果一個人發揮的很好,一個人很糟糕,整部劇都會被差的人帶脫節,無疑會令觀眾看的很難受。
配音室,閻英突然對導播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室內畫麵開播了?”
“嗯,已經播出去了,不過聲音還沒打開。”
“先切掉。”
“呃?”
禮堂的半邊屏幕突然暗了下來,引起一些喧嘩,主持人不得不出來控製局麵。
配音室內,閻英在確認畫麵不被播出後,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鬱梨疑惑地看見他摘掉耳機,走下高腳椅。在他站到她麵前時,她下意識地抖了下,微微往後躲,望著他表情疑惑。
“你太緊張了。”他淡道。
“……嗯。”鬱梨低頭,她也知道自己過分緊張了,但這是第一次麵臨這大的場麵,她控製不住。
他是怕她影響他的發揮嗎?
“想一想,有沒有什能幫你放鬆的東西。”
導播在旁邊做確認,“畫麵暫時切了,不用擔心被人看見,想喝水或者吃點東西嗎,我們這都有儲備。”他和閻英關係不錯,也樂得幫選手們一個忙。
“……眼罩。”
“什?”
“我想要眼罩。”鬱梨聲地。
她聽貝貝自己昨晚在半夢半醒間,似乎已經抓住了感覺,也許不看畫麵,不看禮堂,放空自己會讓效果更好?
不過這個要求有點不可思議,所以她隻敢聲的提。
旁邊的導播果然震驚了,“看不見字幕能配嗎?”他的表情令鬱梨退縮了,“沒有也沒關……”
“別吵。”閻英看了眼導播,問她,“你帶眼罩了?”
鬱梨搖了搖頭。
閻英道:“隻有幾分鍾時間,現在想要拿到眼罩不現實。”
她懂事地點頭,“我就是隨便的……”
他忽然扯鬆了製服上的領帶,在她以為他心煩的想要透口氣時,他將藍黑色條紋領帶解了下來,“轉過身。”
鬱梨遲疑著聽他的指揮轉過了身,下一秒,眼前突然變黑了。
有什東西罩住了她的眼睛。
“看得見嗎?”閻英問。
意識到罩住她眼睛的是什東西,鬱梨隻覺心髒快要跳出來,臉頰瞬間升溫。她像木偶一般機械地搖了搖頭。
“將就用。”
她連謝謝都忘了。
可是領帶……雖然知道他不是拘泥於形式的人,他也許就是單純的希望她別緊張,可是同時,她又不安的覺得這太親密了。她突然意識到,她閉眼就可以了,為什非得要眼罩?!
懊惱之中,她懷疑自己更緊張了。
就在鬱梨猶豫著要將領帶還給對方的時候,比賽開始了。
在比賽開始的前一秒,畫麵恢複正常,沒等他們注意到鬱梨遮住的眼睛,配音的片段已經出現,錄音室的畫麵被縮到右下角,變成一個方框,免得影響觀影。
畢竟是配音比賽,比起選手,還是聲音效果最重要。
最初的場景是在火車上,sugar在私下偷喝酒,兩位男主角誤闖,開始有了他們的第一次交談。這sugar需要的嗓音是正常的甜,帶一點抱怨,著“所有的女孩都喝酒,隻有我被抓,我就是這倒黴”。
台詞實在是太熟悉了,哪怕看不見台詞提示,鬱梨也能發揮正常水平。
而且看不見周圍畫麵上的夢露,看不見禮堂的觀看情況,看不見所有一切會引走她注意的細節,她竟比以往進入角色的時間都要快。
影片的畫麵一轉,樂團在車廂排練,剛抱怨過的sugar,在跳舞時藏在腿間的酒瓶掉到了地上,險些被樂團開除,男二號挺身而出幫助了她。因此在互道晚安時,才有了夢露經典的甜蜜一笑:“gd nigh hney。”
雖然是配音比賽,觀眾們還是被夢露的笑顏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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