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這是個很沉重的字眼。
沉重到,她早已經不想去麵對。
季子期沉默著,突然,一股極為疲倦、困頓的感覺從身上傳了過來。
她的靈魂深處,頓時生起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那是一股完全沒有反抗餘地的精神意念,她的氣息不自覺的弱了下去。
心,莫名其妙的有些煩躁。
其實,拒絕她的要求,並非是因為任何人或者是任何事,而是就是單純的不想去而已。
她和鍾淩銳之間,不管是愛還是恨,真的都已經走到盡頭了。
去了,見了麵,也沒什意義。
她是真的放下了,沈眉一倒,她想做的事情實現了,忽然就沒了目標,覺得失去了人生的重點一樣。
以前,她還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自己活著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要讓沈眉付出代價,還要讓鍾淩銳付出代價,可是現在,這些事情,都已經實現了,她的意念,也在這一瞬間倒塌了。
連繼續活下去的念頭,都淡了很多。
她的沉默,在鍾凝熏看來,算是一種默認。
良久,她動了動唇,涼薄的聲音繞唇而出:“薰,我累了……”
……
在會客室待了多久,季子期已經不記得了。
隻記得,出來的時候,外麵色已經漸黑。
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是以,連有輛車駛到了她身邊也沒有察覺。
車窗被人從麵緩緩搖下來,坐在麵的男人瞧著她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自覺得皺了皺眉,問:“怎在這兒?”
聽到身畔響起的熟悉的聲音,她這才回過神來。
動了動身子,轉頭看向這道聲音的主人。
扯了扯唇角,努力使自己看起來不那狼狽,她低聲道:“來有點事情。”
他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劍眉擰出褶皺,開口,下了不容人拒絕的命令:“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搖搖頭,拒絕,“我開車過來的。”
他給了她最後三秒的時間,見她還是沒有要上車的意思,直接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
看著眼前忽然逼近的人影,季子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
話未完,就已經被他打橫抱起,繞過車頭,直接將她塞到了副駕駛座。
廢話,從來就不是這個男人會做的事。
言出必行,果斷、決絕,才是他的一貫風格。
連拒絕的機會都沒得到,季子期心頭有些堵,看著他的目光涼了幾分,“你什意思?”
男人朝她眨眨眼睛,笑的無害,理所當然的回答:“送你回家啊。”
“……”
他收斂了自己唇角的笑意,鬆開她,然後發動引擎。
隻是,卻在車子啟動的前一秒又熄了火,看著一旁仍然處在失神中的人,微微眯眸,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季子期魔怔的陷在自己的思緒,沒有發覺到鍾守衡的異常情況,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朝著她這邊壓了過來。
近在咫尺的時候,她像是認命般的閉上眼睛,連躲避都不曾。
隻是時間,卻好像是忽然停留在了這一秒一樣,再也沒有繼續行走。
車廂麵,安靜極了,她加速的心跳聲“砰砰砰”的響起來,猶如擂鼓,頻率失去了控製,連帶著白皙的耳根,都紅了起來。
直到胸前傳來的觸感,才令她迷失的意識恢複了幾分。
知道自己會錯意,季子期頓時覺得像是被五雷轟頂,猛地睜開了眼睛。
果不其然,那個男人剛剛根本就不是想要吻她,而是……為她係安全帶。
麵色變得有些尷尬,她無意識的咬了下唇瓣,似在掩飾什。
人在理智的時候,很好控製自己的情緒,但一旦失了理智,不管做什,都是下意識使然了。
看著她極力掩飾的那一抹窘迫,他輕輕的笑出聲來,不帶著壓抑的束縛,季子期聽的惱怒。
“期……”鍾守衡拉長了自己的聲音,染上幾分迷離的愛|昧之情,大掌撫上她的半邊臉頰,傾身湊到她的耳畔,嗓音撩人心弦,“這迫不及待,嗯?”
“你才迫不及……”
那個“待”字還沒有出來的,季子期就猛然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自己所有的呼吸全部被他給吞了回去。
此刻,隻剩下了他唇齒間淡淡的薄荷煙草味道,縈繞在兩個人的口腔中,漸漸彌散,交融,再也無法分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至死不休的纏|綿在此刻演繹的淋漓盡致,一個城,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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