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他將她牢牢的鉗製在自己的雙臂之間,眉宇間的冷漠不容忽視:“被我戳到你的心窩子,惱羞成怒了?”
“鍾守衡,你能不能別這咄咄逼人?”
季子期幾乎是用盡最後一絲自製,才能讓自己忍住不跟他杠上。
“咄咄逼人?”他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聲音冷凝成冰:“唐姐,在這句話之前,你能不能先想一下自己現在的態度,是有多咄咄逼人?”
她怒意迸射,“你神經病!”
他不理會她的謾罵,笑的陰冷,“唐依心,你是玩|弄我玩|弄的上癮了吧?”
“……”
季子期忽然發現,自己跟他爭吵了這久,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什辯解都不想了,哪怕是一個字。
她本身就是個不屑與人爭吵的人,即便別人誤會了自己,她也從不辯解一句,隻是在知道之後笑一笑,隨他們去。
鍾守衡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她第一個想要與之駁斥與之辯解的人,而且,還是當著一個她不喜歡的女人的麵。
無力了。
了這多句,她早就無力了。
心不舒服,身體上也不舒服,再也沒心且無力跟他爭執下去。
你曾過的要愛我一輩子。
可如今竟生生的到此為止。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放手。”她閉一閉眼,輕聲。
她太痛了,身心都是如此,痛的她連句話都不想多,她不與他辯解了,也不與他駁斥了,她什都不想再了,唯一的念頭,隻是離開這個地方,離開他的視線。
他不話,目光陰鷙的盯著她,像是地獄歸來的使者。
淚不爭氣的從眼眶中湧出來,季子期難堪的別過臉,像是害怕他瞧見她臉上的狼狽。
他不依,他恨她現在這個樣子,於是硬是掰過她的臉,使之麵對著自己,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凶狠、殘忍、薄情,完全沒有一點昔日溫柔繾綣的樣子。
兩唇相抵間,他低聲:“陪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睡了這久,委屈你了。”
她被他這樣一句話氣的失去理智,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推,將他推離自己身邊,揮手,狠狠的打上他的臉頰。
“啪——”
這聲音,在這種氣氛的渲染下,格外的滲人。
他被她打的偏過頭去,一張冷漠的俊顏上,浮現出五道清晰可見的指印。
忍了許久的氣,在這一刻以一種毀滅式的姿態湧上來,她忍無可忍,指著他罵:“鍾守衡,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跟你在一起——”
……
周遭的氣氛,在這一刻,萬俱寂。
很久之後,季子期才知道,這樣一句話從她的口中出來,對於他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他隻是心有一股子氣,發泄出來了,就好了,就沒事了,事過之後,依然會割舍不下她,依然會不舍得放棄她,可她,卻偏偏給了他這樣一擊。
至此,他對她終於,心灰,意冷。
內心處的情緒,繁衍成塚成殤。
落寞的流年,歡笑再也重溫不了幸福的瞬間,往事亦敘述不了離別的歎息。
人的心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縱然愛她如他,但是在這一刻,也抵不過她對他這狠心絕情的一句話。
真的,鍾守衡真的從未因為一個女人而讓自己失控到這種地步,他生命的女人本身就屈指可數,能值得他放下身段去在乎的女人,更是從未有過。
唯有她。
唯有她一人。
她在他最孤獨的時候出現,然後嵌入他的心,在那長的一段時間,唐依心這個名字,幾乎成了鍾守衡唯一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
他愛她至深,他惜她如命,比得過這世間任何一人。
直到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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