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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裳把注意力放在秀穀身上，既不叫她起來, 也不開口話，室內陪侍的另外兩個侍女都不敢話, 安安靜靜地低下頭。

    主人懲戒奴仆在這個世界是常態，但是羅雲裳並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教育, 長久的封閉環境讓她所受到的環境熏陶已經大大的降低了。而雲裳幾乎是親眼看著封建社會製度如何在時間的變遷中消失的, 但所托常年八卦看熱鬧，她並沒有和社會脫節。

    雲裳了解封建奴隸製度, 也清楚在絕大多數時候，不能低估秀穀這樣看似身份低微的奴仆。隻要是人，或多或少都會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

    車子悠悠駛過, 木製轆碾過青石磚的聲音清晰可見，秀穀的臉越來越白, 額頭也漸漸冒出細汗。

    過了一會兒, 駕車的仆婦停了車子，恭恭敬敬的下來站到門邊：“夫人, 到地方了。”

    雲裳點點頭，車的兩個侍女抱著凳和墊子打開車門跳下車, 把東西布置好。

    “秀穀, 起來吧。”這一次秀穀沒有堅持, 而是乖乖站起來，濕噠噠的裙子貼在膝蓋前麵。

    “這還有件鬥篷，你拿出來用吧，”又見秀穀有些踟躕，雲裳笑著：“不用還給我了，姑娘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氣這冷，生病了我會心疼的。”

    秀穀找出車那件備用外套穿上，然後心翼翼和雲裳前後下去。

    進了門，雲裳讓宮其他的人先下去，把戰戰兢兢脫了外套的秀穀叫到身邊，秀穀捧著一個爐放在雲裳案前，然後垂頭跪坐。

    “為什想我罰你呢？”雲裳把硯台拿過來，拉著袖子磨墨。

    秀穀偷偷看了雲裳一眼，才抬頭：“奴是擔心主人太過心軟，反被宮的侍女轄製。”完這些，見雲裳沒什表示，秀穀咬咬唇低下了頭。

    “別想太多”，雲裳往硯台添點水，從桌上的一摞竹簡麵抽出一捆空白的鋪在眼前，“我是美人，她們是奴仆，欺辱不了我。”

    秀穀點點頭，雲裳照著另一本書簡上的字一點一點的描摹，漸漸地，燭燈點燃，月掛枝頭。

    一夜沉眠之後，雲裳幾乎已經忘了趙太後的事情，河服侍她穿衣洗漱，又取了簪釵，“今日美人選哪副釵環？”

    妝篋麵整整齊齊地擺著各種各樣的金銀珠翠，寶光交映，哪一個都那美，這些是她這段時間相對比較喜歡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被收起來了。

    雲裳隨意掃了一眼，大冬的出門就要穿鬥篷戴帽子，穿戴太多也不便，“挑幾個簡單的就可以。”

    侍女取出幾樣捧到雲裳眼前，見她點頭，便輕柔地為她戴好，不知道為什雲裳總覺得這些姑娘的動作比起平常來，心不少，幾乎是她一個眼神對方就能明白她的需求。

    “秀穀呢？”平日秀穀幾乎是一整都陪在她身邊的，這久了不見人，她總是覺得有些怪。

    為雲裳梳妝的侍女站在雲裳身後，聽她此言指尖抖了一下，把插錯位置的簪子取下來重新插好，笑著：“今日早晨，秀穀姐姐偶感風寒，讓奴代她向美人告假。”

    “病情可嚴重，用過藥了嗎？”風寒這種病大不大不，有時候休息休息就好了，有時候可能一命嗚呼。

    “回稟美人，病得不重，已經服藥了，隻是人有些昏沉，一個姐姐在那陪著。”

    這樣也算是周全，雲裳點點頭，心覺得大概是自己昨的話把這個姑娘嚇著了，“一會兒你讓人去膳房取些湯品和點心給秀穀送過去，讓她安心養病，不用急著過來。”

    去見秦王前，雲裳把自己昨夜寫的字取出來帶過去，從車上下來她戴好帽子，侍女扶著雲裳的胳膊走上台階。

    不遠處，有一個男子經過，雲裳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此人穿著朝服，但她認不出對方的品級，隻見他須發皆白，後背微彎，是個老人模樣，待二人交錯時，她帶著侍女微微靠向一邊，也省的對方年紀那大的一個老人為了避嫌而在多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