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人走出醫館,無數雙眼睛也就跟著望了過來。
他們都知道醫館內有一個重要人物,也基本都能猜到這個人就是國皇陛下。
他們很想從眾人的神情中判斷那個消息,那個能讓尚未平穩的蘇拉城再次被震動的消息。
但是他們沒能看到。
維克特瑞臉上的悲傷,在走出醫館的一瞬間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從前般的自信與剛毅。
這就維克特瑞,他們所不陌生的皇子殿下。
而在皇子殿下身後的,是兩位老將軍。經年戰火的洗禮,就算是塌下來這不能讓這兩人的鋼鐵麵孔稍有顫動,自然也沒有人能從他們身上找到答案。
隻有卓異碼公主,她現在低著頭,身子似乎刻意的躲在維克特瑞的身後,顯得很有些奇怪。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因此就做出判斷,因為誰也不會認為一個被國皇陛下放逐的舊時公主會為了國皇陛下的離去而如此悲傷……
或許,卓異碼如此,正證明了他們的國皇陛下無事!
許許多多的人都是這樣想的,他們很希望這幾位大人物能夠給他們一個準確的答案,而維克特瑞立即便給了。
“藍佳皇國的勇士們!”
維克特瑞的身子挺立如鬆,隨著他目光掃過,所有的士兵也都挺起了胸膛。
維克特瑞的喊道:“陛下無恙,正在靜養。”
聲如雷霆,響亮有力。
終於聽到了準確的答案,還是皇子殿下親自告訴他們的,醫館外圍的士兵們頓時一聲歡呼。
看到這一幕,諸葛漢威的眉頭皺了一下。
他當然很清楚,藍佳的老國皇已經逝去了。他當然也同樣很清楚,維克特瑞為了啥要謊。
慕容妙容的陰謀剛剛被粉碎,但藍佳皇國還有一大堆的問題等待處理。至少在此刻,蘇拉未穩,邊危未散。如果國皇陛下逝去的消息傳出去,難保某些心懷叵測的不乘機作亂。
而更嚴重的,就是境外敵國很可能會趁這藍佳的混亂真正發動攻擊。到時候內憂外患同時出現,藍佳皇國的境遇可就危險了。
所以維克特瑞隻能謊,隻能告訴大家國皇陛下尚在,隻能靠此來爭取時間。
隻要他用爭取的到的時間穩住藍佳內部,盧成飛與杜雲萊的兩路大軍就可以趕赴邊疆,到時候瑪雅皇國的威脅自然迎刃而解。
“唉——”
老盧成飛忽然輕輕的歎了口氣,很隱蔽,並沒有被歡呼興奮的士兵們看到。
杜雲萊向他搖了搖頭,但自己也忍不住輕聲一歎。
之後他們同時望向維克特瑞的背影,高大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很是威武很是雄壯。但那壯實的肩頭,正在微微的顫抖……
皇城廣場。
蘇拉城的民眾們已經全部散去,隻剩下一隊隊青色盔甲的士兵,正看守著另一群人。
這些人便是原本的蘇拉三軍,除開事先就被維克特瑞安插進去的那些,依然還有上萬之數。
盧成飛與杜雲萊的兩路軍現在控製全城,負責看管他們的士兵也就與他們人數相仿,甚至還略有不足。
雖然人數不占優,兩路大軍的青色盔甲的士兵卻個個精氣十足。與他們完全相反的,人數更多的蘇拉三軍則一個個都垂著頭,臉色死灰便如鬥敗的公雞。
行大事,就是一場豪賭。不管他們這些人最初加入的原因是什,他們都已經成為其中的賭徒。
若是他們的主子成功了,那他們或許榮華富貴真的到手。但實際上是慕容妙容失敗了,他們也必須承擔賭輸的後果——成為階下之囚。
現在無論是他們,還是看守他們的青色盔甲的士兵,都在等待來自國皇陛下的命令。
但他們並沒有等來國皇的命令,而是等來了皇子殿下。
維克特瑞的身後是盧成飛和杜雲萊,再向後則是千名精兵。
見他們到來,青色盔甲的士兵瞬間便讓開了一條整齊的道路。而這一行人,則徑直走到了上萬囚犯的麵前。
慕容妙容叛亂,涉及的人真正是太多了。在這些被控製住的人中,除了蘇拉三軍之外,還有藍佳皇國的大官員。
他們的名字早就已經在維克特瑞的名錄之上,如今一舉擊潰慕容妙容,這幫人自然也都被控製起來。
砰——砰——
維克特瑞的腳步沉穩而有力,當他終於停下來,已經站在一個光頭胖子的身前。
這人低著頭,從上向下居然除了光滑的腦瓜頂之外還能看到兩腮突出的肥肉。
“雷伊斯!”
維克特瑞一聲爆喝,如同一堆爛肉般癱在地上的胖子猛地一個哆嗦。
雷伊斯一點點抬起頭,臉色就像個死人。他的話音也跟他的身體一起哆嗦著,連話都不利索:“皇……皇子殿下……”
“哼!”
雷伊斯似乎想要站起來,但維克特瑞突然一聲冷哼,就讓他砰的一聲又摔了下去。
維克特瑞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可知道西尼在哪?”
“西尼?”雷伊斯一愣,額頭上碩大的汗滴滑落下來。
西尼是藍佳皇國的財政大臣,而他則是副官。但比這層關係更近的,是他還是西尼的女婿。
“殿下……我……我不知西尼大人……”
雷伊斯正結巴著,突然看到維克特瑞的眼睛瞪了起來,心中就是一涼。
雷伊斯沒有別的優點,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和拍馬屁。現在看維克特瑞眼睛立起,立即就明白是自己錯話了。
他急急改口:“不不!不是西尼大人,是西尼大奸臣,額臣,我們藍佳皇國的大叛徒。但是……但我真的不曉得這個混蛋跑到哪去了啊……”
雷伊斯一邊改口將他的“大人”給痛罵了一頓,一邊湧出哭聲。
這個大胖子,居然就在眾人的麵前腮幫子一甩,放生大哭起來。
在雷伊斯的印象,他這一招可是相當的好使。無論是他的嶽丈兼頂頭上司西尼,還是那個脾性刁鑽的大皇子慕容妙容,隻要看到他湧出淚水,就都會放過他的過失。
要不是這樣,就憑他那點水平,也根本做不到財政第二大臣的位置。
可是他現在卻錯了,站在他麵前的不是西尼也不是慕容妙容,而是二皇子維克特瑞。
他剛一灑淚,諸葛漢威就知道這子廢了。這個時候想要博取維克特瑞的同情,十足是很白癡的舉動。
果然,維克特瑞伴著臉孔上漸漸浮起一抹笑容——冷笑。
“不曉得是吧?來人!”
維克特瑞一聲令下,就有士兵走上前來。
接下來,就見維克特瑞使了個顏色,還在灑淚的雷伊斯便被拖走。
都被士兵架了起來,雷伊斯的哭聲立即止住。他再白癡也看得出維克特瑞剛才的動作是什意思,揮手瞪眼,分明就是一個字——斬。
“這就殺我了?”
雷伊斯的腦子一片空白,嘴巴連珠炮般求饒起來,但維克特瑞哪還會聽他的。
在維克特瑞的名單中,有幾個人是一定要除掉的。哪怕是慕容妙容未死,單純為了藍佳皇國的發展考慮,這幾個蛀蟲他也一定要除掉。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西尼,而這個雷伊斯就是第二號!
“可是西尼到哪去了?”
維克特瑞沉思起來。
在他定好的計劃中,控製住這些追隨慕容妙容的官員是相當重要的一步。所以他計劃的很仔細,最後被兩位老將軍執行的也很是果斷。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漏掉了最重要的財政大臣西尼。
他自己先一步進城,就沒有能看到西尼的身影。後來兩位老將軍率軍進來,也同樣沒能抓住西尼。現在從雷伊斯這也沒有得到西尼的消息,這讓維克特瑞感到一陣莫名的焦慮。
另一邊雷伊斯還在大聲求饒著,隻不過他的身子被越拖越遠,聲音也越來越低。
沒有人再理會雷伊斯,眾人跟著維克特瑞停在第二個人麵前。
站在這人麵前,維克特瑞沉默下去。其他人也是麵色一變,就連諸葛漢威也不例外。
這個人他居然認得,正是曾與他在北翡翠城有過一麵之緣的比利。
財政大臣西尼的義子,大皇子慕容妙容的好友,這兩個身份就讓比利在藍佳皇國混得風生水起。
可除了這兩個昔日的光環,比利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也正是這個身份,讓維克特瑞一時沉默,也讓其他人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
比利,還是大師級裁縫安納姆的獨子!
維克特瑞緊鎖著雙眉,誰也看不出他心中再想什。沉默了片刻,他便轉身回頭。他一對目光望向的,正是安納姆。
安納姆一直站在維克特瑞身後,他早就已經在這些囚犯中見到了他的兒子比利。可是他卻一直都沒有話,沒有求情也沒有什大義滅親的話。
他的心中在煎熬,在猶豫,因為那是他的獨子,他唯一的兒子。
但同時,他這唯一的兒子又是一個犯了大錯的叛國者……
無論心中多煎熬,當維克特瑞的目光望來,安納姆知道自己必須站出來了。
他也真的站了出來,揚起頭,還有幾縷不知何時生出的白發。
安納姆道:“殿下,請我可以與他談一談嗎!”
維克特瑞沒有話,他的眼角顫動了一下,然後便直接讓到了一旁。
突然看到自己的父親出現在麵前,比利的眼睛猛地睜大了,就好像看到了救星。
他喊道:“父親!父親救我!幫我求求皇子殿下,請殿下饒了我!父親……”
比利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安納姆的手掌突然按上了他的臉龐。
仙法師的手掌都很纖細,身為大師級裁縫的安納姆就更是注重手掌的保養。
但是現在,比利卻感到他父親的手掌很是粗糙。按在他臉上的哪像是手,簡直就好像是砂紙一般。
比利幾乎是下意識的托起了他父親的手掌,緊跟著便呆住了。
如果不是安納姆就在眼前,他怎不會相信這雙手是他父親的。兩個掌心,都同樣凝著一層厚厚的血痂。甚至有的地方,還仍有一絲絲鮮血正在滲出……
“這……這……父親你的手?”
這雙完全變了樣子的手掌,讓比利暫時忘了自身的處境,也忘了繼續求饒。他木然的望向安納姆,卻見他的父親搖了搖頭。
安納姆沒有回答,但有人替他回答。
“你還想不到?這是大師擔心你,生生捏破了自己的手掌。而原來的傷口才剛剛結痂,便再次被他捏破!”
聽到這個有些不陌生的聲音,比利猛地抬頭就看到諸葛漢威冰冷的麵容,還有那帶著蔑視的目光。
如果是在之前,比利一定無法接受諸葛漢威用這樣蔑視的目光。但現在,他已經不會去在意了。
短短時間,他已經看到了太多這樣的目光。不要對方是他父親都要承認的裁縫大師,更是連皇子殿下都很看重的人,就是一個普通的蘇拉百姓,現在也不會將他放在眼。
這樣的他,又有什本錢去在意?他沒有。
“孩子。”
安納姆突然叫了他一聲,比利忙不迭的點頭。
他目光殷切的望向父親,希望安納姆能出他想要聽到的話。因為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他隻能依靠他的父親。
但是安納姆並沒有出那句話,隻是對他搖了搖頭,道:“你犯了大錯。”
“是,我知道錯了,我會改,父親你……”
比利的聲音很苦,還想要再什,但突然臉色一變。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身子也突然癱軟下去,最後更是倒向了他的父親,倒在了安納姆的懷。
望著抱著比利的安納姆,注意到安納姆那憔悴的臉,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
在這的人無一不是高手,就連維克特瑞本身也是一名高級武士。
他們都清楚的看到了,在比利哀求的時候,安納姆那流著鮮血的手掌上突然出現一個仙力凝成的冰刃,然後刺入了比利的腹。
比利沒有安納姆那樣的仙法賦,他現在就隻是一個三階的初級武士。
武士的鬥氣源就在人體的腹部位,用諸葛漢威理解的法,就正好是丹田所在。如今冰刃入體,在一瞬間就攪碎了比利那剛剛成型的鬥氣源。劇烈的痛楚,在一瞬間就將比利擊昏。
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親眼看著一位父親將自己的兒子廢掉,再冷酷的人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安納姆抱著比利離去了,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人有些失神。除了向維克特瑞躬了躬身,安納姆再沒有與任何人一句話。
“唉——”
良久之後,維克特瑞率先歎息一聲。
這樣的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事實上比利是被嚇昏了頭,他隻是與慕容妙容一黨關係很近,具體的很多事情他都並沒有參與。
這樣的過錯,還遠遠不夠死罪。但是錯就錯在他是安納姆的兒子,而安納姆又是維克特瑞最信任的人之一。
如果對他的處罰太輕,該有的效果便達不到。但如果處置太重,又很容易讓其他追隨維克特瑞的人寒了心。
安納姆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主動站出來。隻是誰都沒有想到,他真的會下那重的手。
鬥氣源在剛剛成型時被毀,雖然不會傷及性命,但如果不出現奇跡,比利這一生都隻能在床上度過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維克特瑞突然失去了繼續留在這的興致。反正除了財政大臣西尼,慕容妙容其他的黨羽都已經被控製住,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手下們去做好了。
可正當維克特瑞發出命令,要士兵將這些囚犯全都關押到大牢時,意外卻突然發生。
一名皇城軍士兵,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緊跟著就猛地站起,然後衝了出來。
也不曉得他哪來的力量,將綁住他的繩索瞬間崩斷。而他衝向的地方,就正是維克特瑞的所在。
“保護殿下!”
盧成飛反應極快,率先呼喝一聲。
同時,他和老杜雲萊就已經迎頭撲向了那個皇城軍士兵。
這樣一個普通士兵,怎可能是兩位老將軍的對手。雖然其他士兵們也已經撲了上去,但他們一點也不認為自己還有動手的機會。
但就在他們二人撲過去時,一聲爆喝卻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
“不要過去!快退!”
諸葛漢威猛地一聲爆喝,如雷霆般響起,也讓兩位老將軍身形一頓。
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就在那個皇城軍士兵身上出現了。
根本就是瞬息之間,這名皇城軍士兵的身體就好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他身上的盔甲早就已經被人拔了下去,而現在穿著的衣服就隨著身體的脹大鼓脹開來。
“不好!退!”
兩位老將軍終於反應過來,在大喊一聲的同時飛身便退。
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個皇城軍士兵的身體在一刻已經膨脹到了極限,緊跟著就轟的一聲爆裂開來。
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膨脹並爆炸開來,這樣的場景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任誰也不可以相信。
而且更讓人不可以相信發的,是這個人的爆炸居然有著無比恐怖的威力。
盧成飛和杜雲萊因為諸葛漢威的一聲呼喊而停頓了一瞬間,之後又猛地向後飛退,但依然被爆炸的震蕩波掀飛出去。
這還是他們實力強大,在爆炸發生的一瞬間就做好了防護。而其他衝過去的士兵,就沒有這樣的實力了。
他們等不了他呼救出聲,就被那人的爆炸直接撕成了碎片……
砰砰——
兩聲傳來,是盧成飛和杜雲萊調整好身形終於落地。
再看這兩人,整張臉都被血跡沾滿。但他們卻顧不得自己有沒有受傷,又受傷多重,因為他們已經認出了是什引起的爆炸。
“砝朗死士,血雷子!如何會在這?”
他們兩人的緊張,即便是不曉得他們在什的諸葛漢威也能感受得到。
而維克特瑞,在聽到他們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就變了臉色。
他急急道:“兩位會不會認錯了,真的是血雷子?”
盧成飛與杜雲萊已經回到了維克特瑞身邊,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盧成飛道:“二十年前我們在戰場上都見到過,即便是二十年過去也仍然記憶猶新,絕不會認錯。”
“嘶——”
維克特瑞猛地吸了口氣,然後大手一揮。
“傳下命令,所有人離開皇城廣場,快!”
軍令下達立即執行,根本沒有人去問原因,駐守廣場的青色盔甲的士兵們便向後退去。
但這足有萬餘士兵,想要在短時間內退走談何容易。維克特瑞和兩位老將軍全都是一臉的緊張,而他們盯著的,就正是廣場中那萬餘叛軍。
“血雷子究竟是什?還有你們的砝朗死士,是指的砝朗皇國?”
維克特瑞的目光一直盯著廣場中間那些還被繩索困住的叛軍,胸膛不住的起伏。
他仿佛回憶一般道:“許多年前,砝朗皇國曾與瑪雅皇國短暫結盟並犯我邊境。就是在那時,我們第一次見到了砝朗皇國的死士,也第一次知道了血雷子這個名字……”
維克特瑞急急的講述,諸葛漢威也大致聽了個明白。
砝朗死士是砝朗皇國訓練的精英士兵,他們不僅本身實力強大都有著以一當十的本領,還都經過了一種特殊的改造。
所有砝朗死士的身體,在瀕臨死亡的一刻都會發生爆炸。而僅僅是三階甚至兩階武士級別的砝朗死士,他們在身體爆炸時所能發揮出的威力都能堪比一名高級武士自爆鬥氣源。
可想而知,這樣的威力在密集的戰場上所能造成的殺傷力有多可怕。而據藍佳皇國後來探查到的消息,那種讓他們身體爆炸的特殊力量,就來自於一種邪惡的藥劑——血雷子。
讓普通士兵爆發出高級武士一般的自爆威力,居然隻是來自一種叫血雷子的藥劑,諸葛漢威簡直不敢相信。
但現在他沒空去問,因為維克特瑞他們正緊張的盯著廣場中的那群人。
現在士兵們還沒有完全撤走,假如他們真的都被服下了血雷子都能夠如之前那人一般爆炸,不隻是廣場被毀,至少還要有一半的士兵都將這劇烈的爆炸中送命。
維克特瑞的嘴巴快速的開合,雖然除了濃重的呼吸,他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但諸葛漢威就是感覺得到,他現在正在祈禱——為他的士兵們祈禱。
忽然,維克特瑞的瞳孔睜大了,他的身子也跟著顫抖了一下,便幾乎再也停不下來。
廣場上,一股奇異的波動突然出現。
之後諸葛漢威的眼睛眯了起來,一點淡綠色的光芒突然閃耀在他的翡翠指環上。
諸葛漢威已經準備好了,一旦情況不妙,他就放出部分仙法真訣的力量。至少,他有信心抱住身邊的維克特瑞幾人。
就在他麵前的皇城廣場上,不是一人也不是兩人,是近乎大半的蘇拉叛軍都發生了變化,而這個數目還在不斷的增加……
來就來!
維克特瑞都還沒有將事情詳細告知諸葛漢威,廣場上的萬餘叛軍就將恐怖的場景展示在諸葛漢威眼前。
他們的身上,首先是從腹開始隆起,再是胸口,最後就連頭顱也跟著膨脹起來。
眨眼之間,這樣的變化就先後出現在所有的蘇拉叛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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