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有清。”他緩慢地開口，清冷的嗓音有些駭人，過於平靜的神色，更添可怖，“不是誰，都能隨意直呼我，明白？”

    “何必如此見外？”榮嘉琳不在意地笑了笑，“叫什都差不多。”

    “不，我十分介意。”他認真地回道。

    榮嘉琳一僵，麵上的笑容差點繃不住。僅僅隻是短短十多分鍾的接觸，他給她的難堪與折辱，比她以往所受的疊加之後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意識到在繼續留下去，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會繼續惡化，她果斷選擇放棄這次機會。

    無論心中是如何光景，她麵上波瀾不動，徐徐站起，“我還有點事，先走嘍，拜。”

    “嗯。”

    ——

    顧筵歌回來的時候，榮嘉琳已經離開好一陣。

    見她終於回來，傅琛陌眼眸忽然一亮，邀功似的將平板推至她麵前，“順手過了幾關。”

    “謝謝。”顧筵歌也不看，直接鎖了屏。

    傅琛陌微微有些許失落，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靜了一瞬，他問：“是因為我沒有征詢你的意見，擅自玩了你的遊戲，你生氣了？”

    顧筵歌一怔，下意識地看了眼黑屏的平板，而後搖了搖頭，誠懇地：“我很高興你幫我過關，但這並不能讓我縱容，你對我的欺騙。”

    之前她還隻是懷疑，她不信張影有膽子私自調換泳裝，而在她見到其他人後，她就已經確定，這件事傅琛陌有參與其中。

    如果沒有他的默許，她們絕不敢陽奉陰違。

    她眉眼溫和，平靜地：“sean，我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傅琛陌徐徐垂下眼眸，心弦似被什撥動，若有若無，緩緩蔓延。

    腦海驀地浮現雨夜那晚，狹的車廂內，她異於蒼白羸弱的臉色，沉浸在無邊痛苦中的神情，以及在接他遞過去的衣服時，那間的猶豫和掙紮，無意外泄的脆弱。

    他見過多樣的她，從容的，魄力的，優雅的……唯獨現在，與那晚，是他最不願，亦是最怕見的。

    無意識中，她已牽絆著他，讓他方寸微亂。

    顧筵歌見他始終沉默，平靜的神色，不知為何，忽然之間，竟生出些許悲涼的氣息，與周遭的喧囂熱鬧，格格不入，莫名叫人心疼不已。

    她近乎喃喃自語：“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沒有欺瞞；因為是朋友，所以可以信任。

    傅琛陌的眼眸，幾不可聞地顫了顫，似連本人都未有察覺。他認真地看著她，仿若宣誓，莊重且嚴肅地：“我很抱歉，這件事，是我處理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