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二十年八月, 魏滅真臘,真臘並入大魏疆土, 同年九月,遼國內亂, 皇室或逃亡或死於內亂,遼滅,納入大魏版圖。
元清二十二年七月, 匈奴進犯大魏邊境,回紇發兵相助, 西藏有部族伺機反叛, 致使大魏陸軍三師被伏,所剩無幾,大魏舉國震怒, 同年十月叛亂平定,次年二月匈奴滅, 回紇撤兵以五座城池求和, 戰亂暫熄。
經此一役,周邊各國莫不戰戰兢兢,遞書求和。
初夏五月,午間已是烈陽高照, 卻擋不住長安百姓的一腔熱忱, 城內一片歡欣鼓舞, 眾人紛紛走出家門聚在大道上歡迎得勝而歸的將士。
自元清二十年與真臘戰起至今已有三年, 遠去邊關的士兵終於歸來, 且一次次大捷,百姓如何不歡欣,如何不驕傲。
修整寬闊的朱雀大道上,交警巡警拉起警戒線,百姓們立在紅綢之後,幾乎人人手中搖著代表大魏的龍旗,大聲興奮呼喊,兩側高樓之上不知是哪家大膽的姑娘丟出了香囊手絹,立刻引來一陣跟風,包括花瓣彩綢,不斷從樓上落下來,砸在將士身上。
這些將士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邁步朝前整齊的前進,雖目不斜視,但在這般熱情的招呼下還是忍不住露出笑意。
不過拋灑鮮花的百姓們不約而同避開了領頭那匹高頭大馬上的肅親王,實在是他往日留給大家的印象讓人不敢造次,眼下也是,瞧著那麵無表情的模樣,便是有膽大想鬧一鬧的,也在扔出去的瞬間不由改了方向。
百姓太熱情,很快將士們頭上身上便掛滿了花瓣絹帕,再配上肅穆的模樣,叫人失笑。
一個三四歲的孩童避開巡警從紅綢後麵跑出來,一把抱住了一個將士的腿,一邊口呼著阿爹,一邊從胸前的兜兜掏出棒棒糖墊著腳要遞上去,道路邊一婦人打扮的女子焦急呼喚。
將士不由停住了腳步,眼眶微紅。
這一停,整個隊伍也停了下來,前頭幾個隨在肅王身邊的師將立刻看向肅王,肅王擺了擺手,一層層傳過來,將士立刻彎腰一把將孩童抱了起來。
百姓先是一愣,而後爆發出了更熱烈的歡呼。
將士看向路邊的婦人,朝她咧嘴露出一個笑,然後抱著兒子大步朝前走去。
婦人抹著眼淚笑靨如花。
走時新婚燕爾兒在繈褓,日日倚窗盼良人平安歸來,如今終得相見,隻求盛世太平再無征戰。
經這一打岔,隊伍原本肅然的氛圍全無,雖仍整齊的前行,但將士們輕鬆了許多,一個個露出笑來。
百姓們的歡欣更盛。
一側高樓上,元佩幾人也來湊熱鬧。
已經長成少年模樣的宋良跟風掐了桌上的鮮花扔了下去:“嘿,砸中了!”得意洋洋。
扮回男裝跑出來的宋傑無語:“你都多大了,有意思嗎?”
雖然同姓宋,但不知為什兩人有點看不對眼,遇上總要懟一懟。
“有意思啊,比坐著隻能看不能露麵有意思多了。”宋良笑嘻嘻,他本來就是唯恐下不亂的性子,仗著死了隨時能穿回去肆無忌憚,一點不怵這些穿越老人。
宋傑翻了個白眼,他討厭宋良就是討厭他這種態度,他自認擁有一腔抱負,卻偏偏男穿女,宋良穿過來不管是年紀還是時機正好,年紀可以趁機學習適應這個時代,等成年正好追逐夢想,又是在他們已經打好基礎之後穿過來,時地利人和,想做什不好做。
他恨不能跟宋良調個個,偏偏這廝還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自己抓心撓肺想得到的,卻被別人棄之如敝屐,他能看他順眼才怪。
夏嬋看他一眼,輕笑:“你跟個孩子計較什?”
十年的歲月在她身上刻下的痕跡最為深刻,早已經磨平了最初的棱角,目光溫柔,氣質平和。
“孩子?他?”宋傑不屑。
大約時常待在深宮,他反而沒有夏嬋改變的多,依舊保留著一顆跳脫的少年心。
宋良不甘示弱,衝著大家無辜賣萌:“我怎不是孩子了?”
梁平安忍不住吐槽:“是,他還是個孩子,所以請不要放過他!”
元佩聞言收回目光,回頭笑道:“估計等你們回去,這詞早就過時了。”完眼中不覺流露出一絲悵然。
現代他是回不去了,隻能將他們一個個送走,不過也正好,他們回去還能幫他解決一下身後事,收拾收拾遺產。
夏嬋正好麵對他坐著,看到他的表情心中歎了一聲,神色不變,笑道:“那也未必,那邊時間是靜止的,回去應該還沒過時。”
元佩笑了笑。
“我準備——”梁平安剛開口,外頭熱鬧的聲響忽然靜了下來,幾人詫異,探頭去看。
先前那雄赳赳氣昂昂的隊伍已經走遠,這時走來的卻是一列列傷兵殘兵,前頭幾列還好些,隻是受傷或裹著或綁著繃帶,後頭慢慢的走來了殘兵,有斷了胳膊的瞎了一隻眼的瘸了腿的,還有缺了腿或重傷隻能坐著輪椅過來,無不展露著戰爭的殘酷,不過他們精神卻都極好,一個個整整齊齊認認真真朝前,甚至有人臉上像前頭那些士兵一樣帶著笑。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