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葉醒來時,天已大亮。聽到門外有嘩嘩嘩的流水聲,出門一看,那男人正在搓洗衣物。
回想那人給她掖被子的情景,還有床頭櫃上的早餐,關小葉忽然覺得心頭一熱。
好多年來不曾出現過的歡笑,一下子湧了出來。
“你說誰傻不拉唧呢?”關小葉倚在門框上責問男人。
“你,你聽到啦?”男人有些靦腆。
看年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白淨麵譜,高高瘦瘦的,長得挺斯文。
“我又不是聾子,怎會聽不見?”關小葉反問。
“那,那你…”男人支支吾吾,抬起沾滿肥皂泡的手往屋指指,不知道想表達什。
關小葉到底是女孩子,心總是細些,她明白男人的意思,估計是問她有沒有看到床頭櫃上的食物。
不知道出於什原因,她竟然裝作聽不明白,也許是覺得這個男人好欺負,脾氣好長相也不凶惡。
男人自我介紹,說是從山東來的,工作沒找到,隻能租住在這。
自稱是山東曆城人氏,是秦瓊的後人。
“還真看不出你是秦瓊的後人。”關小葉望著他說道。
“怎了?不像?”男人問。
“你說你哪象秦瓊啦?”關小葉哼了一聲問道。
秦瓊要是像他這樣瘦弱,還能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馬踏黃河兩岸,打三州六府的秦二爺,若是長成他這幅模樣,估計沒人相信。
“嘿嘿,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別看我瘦長,力氣倒是有的。”秦瓊後人說道。
“哈哈,就你這幅模樣,力氣恐怕還沒有我大。”看著他的模樣,關小葉竟然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高興了,自打父親發了財之後,整個家都變了。
變得死氣沉沉,再也聽不見笑聲,與其這樣,關小葉寧願過以前的清苦日子。
那時候的父親,會把關小葉扛在肩膀上,到處遊走。摘樹上的葉子,或者采野地的小花。
“嘿嘿,嘿嘿。”那男人隻顧著傻笑,笑得關小葉有點毛骨悚然。
“怎啦你?有病?”關小葉說道。
“亂說,我這健康的人還能有病?”男人彎曲著手臂,展示他少得可憐的肱二頭肌。
關小葉被他逗得樂了,冷不防把嘴的饅頭噴了出來。
“啊呀,快別笑了,食物可不能浪費呀。”那男人趕忙用衣服擋住關小葉。
起初關小葉以為他擔心自己噴到他身上,哪知道根本不是,那男人竟然把關小葉噴落的饅頭屑撿了起來,一粒粒放進碗。
“喲,你個大男人,還這愛幹淨呀?”關小葉打量著他的房間,亂糟糟的,一點都不像講衛生的人呀。
可是為什要把饅頭屑撿起來呢?
後來的情況讓關小葉吃驚不已,原來他是撿起來,聚多了泡粥吃。
“真是個節省的孩子。”瑾萱給關小葉續了一杯水說。
“沒辦法呀,他從小父母雙亡,唯一的奶奶也在他十歲的時候過世了。”關小葉說。
“好可憐呀。”瑾萱歎道。
“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小學二年級就輟學了。”關小葉接著說。
“跟他比起來,我們慚愧多了。”瑾萱抿了一口茶,輕輕地說。
“可不是呢,他的本科文憑都是自己學的呢。”關小葉滿臉歡愉,可以看得出,她對他的愛意。
“了不起的男人!”瑾萱讚道。
“是啊,我也覺得他很了不起!”關小葉的眼神好像又去了遠方。
“那天是他救你的?”瑾萱追問。
關小葉的臉上泛起一絲溫馨。
那個凶惡的中年婦女,把關小葉迷昏之後,一輛麵包車緊接著開了過來,下來一個粗壯男人,一把拉住關小葉的胳膊就往車上拖。
正在這時,就聽到一聲大喝,一個年輕瘦長的男子飛奔二來,一把拉住車門,對著那對狗男女怒目而視。
在路口遠遠的就看見中年婦女跟一個女孩拉拉扯扯,看樣子不像母女,男人覺得蹊蹺,就拐了進來。
突然發現麵包車象發了瘋似的飛馳而過,男人心覺得不妙,一路小跑跟了上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緊接著關小葉就倒了下去,男人覺著要出事,拔腿飛奔過來,剛巧趕上粗壯男人下車拖拉小葉。
再和那對狗男女搏鬥的過程中,男人頭部受了重擊,幸虧正義總能壓到邪惡,不多遠的地方就是工廠的門衛,兩名歹徒也不敢太過猖狂,這才丟下關小葉奪路而逃。
男子用襯衫抱住血流如注的腦袋,費力的背起關小葉,往家走去。
付了房租之後,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傷勢再大也隻能呆在家硬扛。
幸虧隻是皮外傷,當時暈乎乎的,睡了一夜才恢複過來。醒時發現躺在關小葉懷,年輕的姑娘在燈光下實在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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