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摘星辰
訂閱比例不足顯示防盜章, 歡迎來晉`江文學城支持正版。 混著倦意的嗓音仿佛被砂紙打過, 又低又啞,卻聽得格外清晰, 像附在耳邊低吟, “抱歉, 我以為是……”
別的女人。
周星辰意會錯了他的停頓:“梅玖姐嗎?”
傅衡光看著她, 沒話。
應該是默認了?
窗簾全拉上了,夕陽被擋在外麵,屋內顯得又暗又靜,男人目光深邃而清亮,幾乎成了唯一的光源, 周星辰光是被他這樣看著,心跳一下全亂了。
來的路上明明有很多話想, 還打算如果條件允許的話, 怎也要對他發一通脾氣。
半月不到,連續生了兩次病,這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此時卻一個字都不出來。
兩個人,你看我, 我看你。
他手心的灼熱源源不斷傳過來, 周星辰這才想起正事, 剛抬起手, 他也很配合地微彎下腰,隨著這個動作,原本虛披在肩上的外套滑了下來, 露出麵的深灰色睡衣。
她屏住呼吸,裝作漫不經心地多掃了兩眼。
最上麵兩顆扣子打開著,鎖骨清晰可見,骨線流暢而精致,視線再往下探,隱隱約約能看到心口的位置……
親眼所見的事實提醒她:眼前這個不再是當初身形略顯單薄的少年,而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熟悉中,又透著幾許陌生。
周星辰像被他傳染了一樣,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把手背挨上他額頭的,隻覺得觸手一片滾燙,眉心微蹙,“燒得這厲害,怎不去看醫生?”
又問:“吃過藥了嗎?”
傅衡光搖搖頭。
他居然還敢搖頭。
周星辰輕瞪過去一眼,低頭去紙袋翻找剛剛買的退燒藥,當時不清楚他具體什情況,囫圇買了七八種,也不知道哪種比較見效。
她身體底子好,從就沒怎生過病,上了大學後,偶爾會熬夜看書、畫畫或用望遠鏡觀測星空,作息打亂後,臉上頂多冒顆痘出來以作警告,調幾就好了。
她終於選好藥,打開包裝,摳出三粒。
傅衡光接過來,拿起桌上的水杯,先喝了兩口水潤潤嗓子,接著把藥放進嘴,含水,眨眼間,喉結動了兩下,藥就吃進去了。
周星辰懸著的心略鬆:“你要不要再去睡會兒?”
“沒事,”他笑了一下,“陪你話。”
“事情都忙完了?”他擰開手邊的一盞落地燈,順手倒了杯熱水給她。
“嗯,”周星辰,“差不多了。”
隔著橘黃的燈光去看,他之前可能一直在睡覺,睡衣褶皺叢生,額前的碎發也散亂著,幾乎快遮住眼睛,倒也不會顯得不修邊幅,反而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抿著的薄唇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真是有……不出的好看。
越看越沉迷。
“怎知道我發燒了?”他看一眼桌上的幾盒退燒藥,視線一下又回到她身上。
“梅玖姐跟我的,”周星辰不自覺揚高了些許聲調,“你怎生病也不跟我一聲。”
他往沙發靠過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語氣戲謔:“哪敢去打擾你這個大忙人。”
何況,他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副病懨懨的樣子。
可能是不怎適應環境,也可能是這兩熬夜熬得太厲害了,身體扛不住。
藥效上來,眼皮漸沉,意識也開始渙散。
迷糊中,聽到她輕聲:“到床上去睡吧。”
他“嗯”了聲,卻沒有動,人已是困極累極,還不忘跟她:“不用擔心,有事要忙的話就去忙。”眉心一皺,又繼續交待:“記得把門關上。”
依稀聽到她回了什,但聽不清楚,潛意識卻知道是令人愉悅的答案,身心一鬆,放任自己陷入深層睡眠中。
周星辰聽著那均勻的呼吸聲,知道他睡熟了,一個大男人,長手長腳的,她也搬不動,好在沙發夠寬敞,也不用擔心睡得不舒服。
她去床上抱了棉被給他蓋上,邊邊角角都仔細掖好,動作放得很輕,唯恐吵醒他。
轉身的時候,還是不心碰到了茶幾,上麵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忽然亮起來,她下意識看過去,像看到了什不該看的東西,迅速移開目光。
實際上,她隻看到一個論文標題:論宇宙之外的宇宙。
但滿腦子都在想——
這不正是美國半年前某個巡計劃的主題?之前那位美國教授也和他們提及過,言辭中難掩驕傲,當然也隻是簡單一提,巡采集回來的相關數據,那都是要絕對保密的。
他已經可以接觸到這前沿的問題了?
盡管周星辰心清楚,因為國籍和其他特殊原因,這篇論文中不會出現任何的核心數據,但還是讓她覺得……心潮澎湃。
原來過去那些年,他一直和她走在同一條路上,做著同樣的事情。
周星辰輕咬著杯沿,喝光所有的水,勉強壓下破冰湧泉般的情緒,忍不住看向沙發上的人,他兩手虛攏放在身側,眉心也舒展開,睡得格外安靜。
她把人體管家輕貼上他額頭,不一會兒,上麵顯示出體溫數據,還有點低燒。
看來她買的藥還挺管用的。
窗外,暮色一層深過一層。
無所事事地在屋走了一圈,看到座機聽筒撂在一邊,暗想他之前應該是燒得迷糊,不心碰到了,她拿起來重新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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