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金華三人都非常忐忑地看著柳凡塵，聽了這個故事他們也非常地吃驚，沒想到柳凡塵身上居然背負著如此大的仇恨，他的身世是如此地淒慘，他們今天已經知道了柳江被炸死在家，所以現在的柳凡塵已經真的是無依無靠，孤家寡人一個了。於夢潔在捂著嘴低聲的哭泣，章金華和董新真非常緊張地盯著柳凡塵，生怕他做出不理智的行動出來，柳凡塵閉上雙眼，淚水已經打濕衣裳，仰起頭抽噎著。

    柳凡塵似乎再也淚水了，淚腺已經幹涸了，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眼神中居然有一種強烈地死誌，看得章金華三人膽戰心驚，老和尚歎息地搖了搖頭。柳凡塵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看著章金華三人，聲音有些疲憊地說道：“我大伯是不是死了？”

    三人點了點頭，章金華補充道：“還有一個男人和你伯父死在一起，我想應該就是來追殺你們倆的降師。”

    柳凡塵沒有回話，轉向覺明老和尚說道：“我伯伯是不是留了什東西給我？”老和尚點了點頭，從腳邊的一本佛經取出一張銀行卡，說道：“你伯父這麵是他所有的積蓄，密碼是你的生日，你拿著這筆前離得遠遠的，在外地定居下來，不要再回來了，換戶口的問題，他已經囑咐了他的一位女同事了，你可以隨時去找她。”

    “是不是英姑姑？”柳凡塵顫抖地接過老和尚遞過來的銀行卡。

    “是的，你伯父說他這輩子對不起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就是你的英姑姑。對於你，他沒有讓你安全的成長到娶妻生子，對於你的英姑姑，他欠她一輩子，欠她一個家，欠她一個丈夫，欠她一生的幸福。”

    “我要下山。”柳凡塵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的急切就如爆裂的火焰，將會融化他的胸膛。

    老和尚沒有立刻答應，依舊絮絮叨叨地說道：“你身上天生一股戾氣，你的伯父每年把你帶山上就是希望我能點化你消除你身上的戾氣，當你知道仇恨的時候，能夠輕易地放棄它。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太早了，你的戾氣沒有消除，而你卻已經知道了家族的仇恨，你伯父最後給你的一句話就是，忘記仇恨，做一個普通人。”

    “不可能。”柳凡塵齜著牙怒吼一聲，身上迸發出異常強烈的殺氣，章金華懷疑如果老和尚再羅嗦的話，柳凡塵可能會當場殺了這善良的老和尚。

    老和尚卻根本就不怕柳凡塵身上暴風驟雨般散發而出地殺氣，臉上依舊溫和地如春日的陽光，能夠消融萬載的冰霜，“你的未來，你自己決定吧，下山去吧。觀山寺不再歡迎你了，你這一下山，不知會吞噬多少生命，不知道會帶起多大的血雨腥風。觀山寺是佛家清淨之地，不想被鮮血汙濁，凡塵你走吧。”老和尚話語中隱隱帶著怒氣，說完就閉上了雙眼，不再言語。

    柳凡塵跪下，重重得磕了幾個響頭，“多謝大師多年來的教化之功，凡塵此番下山，決不再踏上觀山寺半步。”說完，迅速起身，沒有管身後的章金華等人，走了出去，在廂房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衣物，踏上了回家的道路，章金華三人緊緊地站在他的身後，一句話也沒有說，一路默默得跟著他下山。

    看著被燒得麵目全非的柳江，柳凡塵跪在地上仰天嚎啕大哭，男子漢很少哭泣，男子漢的眼淚卻是發自肺腑的，痛到最深處，男子漢的眼淚那是天下最苦最悲傷的。追悼會上，所有人看到這一幕無人不再抹淚，無人不心傷，無人不感動。

    這是柳凡塵這輩子哭的最凶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這輩子再也不會有誰值得他去哭了，他這獨自默默忍受了十幾年痛苦的伯父，最後還是為了自己走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疼愛他了，他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

    哭得最慘的還有一個穿著警服的女人，這就是一直喜歡著柳江的林小英，林小英滿臉淚水，抱著柳江的水晶棺材哭得聲嘶力竭，她等待了一輩子，換來的隻有亡人的殘軀而已。她這一生隻愛過一個男人，一輩子就期盼著能與這個苦得能夠擠出水的男人共度一生，為他分擔他的苦和孤獨。

    柳凡塵哭夠了，他站了起來，走到林小英的身邊，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英姑姑，伯父走了，您忘了他吧。”

    林小英依舊跪在地上，對於柳凡塵的話不做任何地回應，身體顫抖地抽泣著。柳凡塵跪在林小英的身旁，“英姑姑，你還年輕，找個好男人家嫁了吧。伯伯全部都是為了我，伯伯這一生對不起你，他欠你的債由我來還，隻要我不死，這輩子我把你當我親生母親一樣供養著。”林小英目光呆滯地看著根本看不清麵目的柳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柳凡塵所說的話。

    柳江下葬以後，柳凡塵收拾了一番，其實也沒有什好收拾的，屋子早已經被燒得精光了。章金華、董新真、於夢潔隨著柳凡塵一起來到了火車站，看了忙忙碌碌的人群，四個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於夢潔也不再矜持了，她雙手緊緊地抱著柳凡塵，章金華、董新真也緊緊地抱著他，柳凡塵像一個護短的母雞一樣，張開雙臂將眼前的三位至交好友摟在懷，時間就在著靜謐的甜蜜中悄悄走過。火車站想起來檢票的通知，四個人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來。於夢潔情不自禁的低聲哭了起來，分別總是一個讓人心酸不舍的主題。

    章金華看著柳凡塵，輕輕地一拳砸在他的胸膛，勉強地笑著說道：“活著回來，我們還需要你這法西斯的領頭人希特勒帶領我們在這個世界翻天覆地呢。”

    柳凡塵一笑，說道：“希特勒暫時離開而已，法西斯陣營還有你們倆支持呢。”

    “老大，我不知道說什，你回來沒地方去可以跟著我混啊，我家有的是錢。”董新真這富二代的一身銅臭味地說道。

    “好的，以後你給我管飯啊。”柳凡塵摸了摸董新真的腦袋，心中充滿了感激，這真是兄弟啊。看了看淚眼婆娑的於夢潔，輕聲說道：“夢潔，我走了，以後的路就由他們倆相伴左右了。如果他們倆有誰欺負你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替你好好收拾他們。”

    “嗯，嗯”於夢潔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看到眼前的三人情緒非常的低落，衣服憂心忡忡的樣子，柳凡塵心中非常的不舍和愧疚，“別這樣，我隻是去雲南看看我的家鄉，看看我父母生活過的地方而已，沒什好擔心的。老墨，東條咱們經常為夢潔唱歌，一首歌就是一段人生，你們今天也給我來一首送別的，就當給我送行。”

    “好，東條，咱們唱小虎隊的《祝你一路順風》，為老大送行。”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

    當午夜的鍾聲敲痛離別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