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敲1507那扇門，開門的依然不是他，而是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士。

    席郗辰坐在沙發上，正在翻文件，白色的棉布襯衣配著一副銀邊眼鏡，有種不出的溫和與儒雅。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席總，有人找。”

    席郗辰抬起頭，看到我就放下了手的文件，朝我走過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他先跟那位男士：“這企劃案沒問題，可以實施，你回去跟他們開會吧。”

    那男人點了點頭，拿了茶幾上的文件就走了。

    我把買來的那束百合插入房間的花瓶，我想：我畢竟是來看望病人的。

    “生病工作似乎不好。”

    席郗辰一愣，眼中的笑意更濃，“你的這句話我可否認為是關心？”

    “……”

    席郗辰輕歎一聲：“我知道你現在隻是在試著接受我，是我太過急切……”他看著我，眼神直接，“但是，安桀，我的心一直都很貪的。”他苦笑一聲，“如今怕是連我自己也控製不住了。”

    “你要我怎做？”我歎道，我忘了之前過他有時候像孩，而孩最擅長得寸進尺與耍賴。我是從來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席郗辰竟然也有這樣一麵，事實上這樣的他我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席郗辰的笑容彌漫開，撩起我垂在腰側的長發，“不，你知道，你什都不必做，我不會勉強你，也不會試圖顛覆你的生活、你的觀念，事實上現在這樣的你，已經是對我的恩賜，隻是，人的貪念都是無止境的，尤其是這樣東西他想了太久太久……”他抬起頭，那種凝望大膽到放肆，我突然有點緊張起來，不自覺挺直了身子回視他，“我隻是希望在我付出的時候，你別推開，不要讓我覺得自己是在演獨角戲。”

    他低頭看到我的手，“手受傷了？為什？”他拉起我的左手，微微皺起了眉，注視著我手背外側稍顯深的傷口，想要碰觸但沒有碰上去。

    我試圖掙脫未果，也隻能隨他去，“買花的時候不心劃到的。”以前葉藺總喜歡送我花，但凡節日他都不會錯過，後來我到了法國，自己竟也養成了買花的習慣。而手上的傷口就是今去相熟的花店時被玻璃瓶劃的，當時並沒有注意到那隻花瓶上有缺口。

    席郗辰望了眼窗前桌上的那束新鮮百合，若有所想。

    之後他帶我去酒店餐廳吃飯。他偶爾掩嘴咳嗽一聲，在敞亮的餐廳剛坐下，我便讓服務生倒一杯溫水。實在看不慣他這咳。

    “感冒藥你有吃嗎？”

    “昨晚吃了，今還沒。”他回答。

    我們點完菜後，服務生走開時了一句：“你們這一對情人可真漂亮。”法國人浪漫，話更是無所忌憚。我希望他沒聽懂，但顯然我總是低估他。

    席郗辰看著我，嘴角揚起一抹淡笑。

    我現在有點懷疑他所的“隻會一點法語”的真實度。

    他好像能看穿我一般，“我真的隻會一點法語，我能聽懂一些，但和寫基本不行。”他著目光更柔和了，“他我們是情人，你沒有反對。”

    我隻是覺得跟陌生人不需要多解釋什，誤會也好事實也罷，反正不過隻是一麵之緣。但他卻像抓住了什關鍵，“安桀，我很高興。”

    我在桌下無意識地折疊著餐巾，“嗯。”

    “我們現在在一起，是嗎？”

    他所的在一起是字麵意思的話，我不反駁。但我知道他不是……“席郗辰，你什時候也開始變得這患得患失了？”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患得患失。”他拉住我放在桌上的手，眼睛黑亮，“安桀，我們已經開始了是不是？至少，我認為你已經允許我開始了。”

    我有點心慌，手抽動了一下，但沒抽出，“你不覺得……太快了一點嗎？”

    “不覺得。”

    “我可以你是在強人所難嗎？”我不由歎笑。

    他抓著我的手放到唇邊，閉上了眼睛輕言歎喟：“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我像是受了什牽引，一動不動地任由他輕吻我的手，不知過了多久，到最後連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也記不大清楚了。我隻記得隱約聽到他：“以後別買花了。雖然你的所有東西我都想要珍惜，但是花，請讓我來送給你。”

    午飯後我要回校，他要送我回去，我反對，他還有點燒，話的聲音也都是虛的。而他好像真的很了解我，沒有堅持送。

    我剛進宿舍就見梁艾文跟另外一女生 audrey坐在床上聊，audrey在講一個德國男人的無趣，“他都不跟我做愛。”

    “一個德國男人嚴謹，但放在一起就成一群瘋子了，兩次世界大戰還不是他們發動的？”梁艾文。

    “我寧願他是個瘋子！”

    我從她們旁邊經過，進了洗手間洗手。

    “男人沒一個忠誠的，arll還不是同時跟三個女人交往，ken也是！”梁艾文不滿。

    “ken？想當初他還找過我。”audrey笑得得意。

    “anasasia簡看不上的男人你還搶著要。”

    她們並不介意我的存在，沒有忌憚地著。

    “我上次看到的那東方男人才叫出色！可惜……”梁艾文的聲音，語氣萬分惋惜。

    我剛擦幹手，袋手機響了，我拿出來看，果然是他。

    “到了？”溫和的聲音。

    “嗯。”

    “沒有打擾到你吧？”聽得出他自己也不大自然，算起來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心平氣和地通電話。

    “嗯。”

    “安桀。”他柔柔地低語，“明能早點過來嗎？如果你要忙畢業作品，可以到我這邊來做。”

    “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你過來，或者我過去陪你？”他輕笑，似乎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望著盥洗台上的那盆蘭花的葉子，低聲道：“再吧。”

    那邊似乎歎息了一聲：“好。先別掛……你難道不想對我點什？”

    “什？”想到前一刻兩人剛分開，我有點窘迫，對這種如情人般的對話還是不大習慣。

    “不，沒什。”頓了頓他又開口，語氣依然溫和，“那，明再聯係。”

    “好。”

    掛斷電話，我握著手機出了會兒神，一轉身，發現audrey正靠在洗手間門口看著我，“男人？”

    我但笑不語，繞開她走向自己的書桌。

    “我就你也不是什安分的料，他們還真當你是瑪利亞轉世。”audrey。

    我沒回話，坐下翻看書本。

    隔一早起來，我一拿起手機就看到姨已經抵達法國的短信以及她的三通未接來電。我來不及驚訝，匆匆忙忙換好衣服就趕去機場。

    姨的航班是八點到，而現在已經八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