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先生。”我平穩自己的呼吸，“你多慮了。”

    剛掛斷，手機便從我手滑落，摔在了地上。

    我聽到自己焦急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

    當我拉開他房間的門走進去，房間有酒味，但不濃。厚重的三層窗簾遮去了外麵所有的亮光，隻有床頭一盞助眠的壁燈開著，光線微弱，照著坐在床尾的人，背對著光的麵容模糊得像蒙著一層神秘陰暗。

    我向那道人影走去，在他麵前蹲下，他緊閉著雙眼，嘴唇嚴抿。

    “郗辰。”

    他身體僵了僵，睜開眼，我無法確定這雙眼睛在看到我的那湧現出了多少情緒，痛苦、錯愕、狂喜……

    我伸手，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臉頰，伸至後頸等他睜開眼，慢慢地將他摟進自己的雙臂間。

    “安桀，安桀，你怎可以這對我……”

    “我是不喜歡你的一些行事風格。”我想跟他明白這一點，我不喜歡，我也希望他以後別再這樣，但我不會離開他。

    但席郗辰卻抬起手臂將我用力拉開，重重的吻纏吮上來，帶著痛苦以及深深的挫敗，貪渴地侵入，吞噬我的舌與其繾綣翻騰。

    他嘴的酒味讓我難受，下意識的掙紮使得橫在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

    他在我的身上點燃灼熱，他清楚地知道怎樣讓我無從反抗。唇密集地落在我的頸肩與胸前，他開始胡亂地拉扯我身上的衣物。

    “等一下，席郗辰！”意識到再這下去可能真的無法停止了，而外麵那位年先生在我進來房間時還在！

    但是席郗辰完全沒有停下的跡象。手掌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伴隨著迷亂的熱吻，電流擴散至全身，再無心反抗。

    混亂的氣息、敞開的衣衫、傾巢而出的欲望，我知道此時再也沒有什能夠阻止這場激情的蔓延，也不能阻止。很快，在這片昏暗的地間，隻剩下耳鬢廝磨、輾轉承歡。

    夜間轉醒，口有點幹，我想爬起來喝水，才一動，環在腰上的手臂立刻收緊，我開了床頭燈，抬眼看身邊的人，他深皺著眉，睡得很不安穩。我的胸口忽然有些揪痛，伸出手攬向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安撫著。

    睡夢中的人漸漸放鬆了僵硬的身體，猶如釋然的輕聲歎喟逸出：“安桀。”

    我隔醒來，剛想起身，束在腰身上的雙臂緊了緊，“別動。”他靠在我耳邊滿足地歎息，“再陪我一下。”

    我沒動，又聽到他：“你，你不喜歡我的作風，而不是不喜歡我？”

    “嗯。”

    他低下頭親我的額角，“好，我會改。”

    在確定我的態度後，他開始跟我坦白一些事，好比他對葉藺做的，出於私心，也出於幫助，但私心大過於幫助。而我不能責怪他什，因為他所有的私心都出自於我。我很多時候都會想，自己何德何能才能讓他護我這多年。這次我明明白白地問他，他他又何德何能換我點頭回應。

    也許感情就是這回事，不問出處不問緣由，若有情，涯也咫尺；若無情，咫尺也涯。

    隻是沒想到我們“互訴衷情”後，沒多久就又“吵架”了。

    葉藺的醫院留了我的號碼，所以次日當我接到醫院打給我的電話葉藺不見了時，我又不安了。

    我不知道怎跟席郗辰開口，他卻已經：“我帶你過去。反正你這輩子是跑不掉的。”

    我去醫院了解情況，護士跟我葉藺這狀況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這樣貿然失蹤可能會有危險。而他的手機和錢包都留在醫院。

    我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想了很久他可能會去哪，回過神看到席郗辰蹲在我麵前，我的腿上蓋著他的外套。我猛然想到什，剛起身，但是腿一麻又重重地跌坐回去。

    “心一點，怎樣，痛不痛？”他扶住我。

    我下意識地推了推，“沒事。我去找他，我知道他可能在哪了。”

    感覺身邊的人一下子沒了動作，“你能不能在意一下我？”身側傳來的聲音含著苦笑，他的手仍未鬆開。我看向席郗辰。“郗辰，我必須去找他，確保他沒有事情。”

    席郗辰竟然笑了笑，他鬆開手，“你很清楚如果你要走，我根本阻止不了你。”

    “你怎了？”

    “你呢？”他稍扯嘴角。

    “你話中有話，你在想什，你究竟想什？”我有些生氣。我們已經那開誠布公過。

    他凝視我，帶著一分不平和，“你讓我不安，安桀，你念舊，你們有感情基礎，這一切都讓我不安——”

    我打斷他道：“我以為我們之間不應該再有什誤會了。”

    他坦白道：“是，我們之間沒有誤會。可是，你身邊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我不由自主地草木皆兵。安桀，就算他真去尋死又怎樣呢？跟我們有什關係？”他的手指輕觸我的臉，“你從接到那通電話起臉上就寫滿了他，他在哪？他有沒有傷害自己？他有沒有可能自殺？”

    我忍不住歎氣道：“郗辰，你不能要求我跟你一樣，我學不來你的徹底無情。”

    “原來在你眼我是徹底的無情。”

    我有些倦，“我不想跟你爭論這些東西。我也不想一再強調我們需要信任。”我有些許不被信任的不悅，明明才剛和好……

    “你的話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鬧。”他澀然道。

    我頓了一下，終是笑出來，“你知道就好。”我知道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的我，但是，就像他的，我跟葉藺有感情基礎，我不可能因為沒有了愛情就不顧他的生死。

    我不知道情侶吵架了該怎應對，“也許我們需要給彼此點空間？我去找朋友幫忙找，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席郗辰看著我，未置一詞。

    林迪還在這邊，所以我給她打了電話，剛好是周末，她空著，二話不就出來了。之後兩，我陸續把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卻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