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清脆的滴水聲響起，一滴滴水珠般的鮮血順著唐笑的手腕落下，滴落在獨孤博早已準備好的容器中，空氣中泛起了一絲絲甜腥。

    大約十分鍾左右，容器已經裝滿了三分之二，獨孤博伸手按住唐笑的手腕，眼神對上唐笑蒼白的臉。

    “你的身體比我想象中好的多，這些血已經足夠我幫雁兒了。”

    唐笑沒有話，看著獨孤博，獨孤博側過頭，不去看唐笑的眼睛。

    “憑老夫的醫術和此地的藥材，你的傷勢和失去的血，都不是什問題。隻要你放棄，老夫馬上為你醫治，待你好了之後，絕不扣留你。”

    唐笑依舊沒有開口，隻是看著獨孤博，忽然伸出手。

    “藥。”

    獨孤博猛地回頭，拽住唐笑：“你知不知你會變成什樣子，你真的要一輩子以血為生嗎！”唐笑剛剛止住血的手腕，被獨孤博這一弄，又溢出了血。

    以血為生，血真有那好喝嗎？

    隻是我還有的選嗎。

    長歡坊，我已經再世為人，不想再欠他們了。

    武魂殿，那，我已是棄徒。

    還有三，舞，以及唐昊，一旦他們知道我要做的是救他們的仇人比比東。那時，沒有人會幫我，他們甚至會成為我的敵人。

    我，已經沒有了退路。

    除非放棄比比東。

    唐笑靜靜地看著獨孤博，手腕垂在一側，滴滴答答的流著血，心中一遍遍的問著自己。

    會放棄嗎？

    “前輩。”唐笑忽然開口，獨孤博一怔，手微微的鬆了鬆。

    “你會放棄你的孫女嗎？”

    放棄雁兒？

    獨孤博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會。

    “前輩不會放棄你的孫女，是因為她是你的親人。”唐笑抬頭望，笑道：“而我也有我寧死都不願舍棄的親人。”

    武魂殿。

    比比東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忽然，她起抬頭，一道閃電劃過了殿外陰沉的空。

    “下雨了”

    ‘哢——’

    一根上好的狼毫毛筆折在了比比東手中，她看著陰沉的空，久久沒有動作。

    獨孤博注視了唐笑良久，手終於鬆開了。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明白，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但我沒想到是，你的執念，竟然這深。”

    “我現在忽然後悔救了你，也許當時就那讓你靜靜地死去，會是一個好的選擇。”

    “沒錯，我的確應該死，那樣我一定會更加輕鬆。”唐笑勉強站起來，看著茂盛樹木中的那一點光亮：“但我既然活下來了，就沒有理由再逃避，即是這條路再難，我也不能逃避。”

    “因為這一切”

    “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的不錯，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隻不過不後悔，現在也許不後悔，但有一呢，獨孤博看著唐笑，眼神微微有些複雜，唐笑的想法和他當年一般無二。

    他當年也是為了力量，選擇修煉毒功，一開始他確實不後悔。直到後來，他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他以為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

    都死了，全部都因為他的毒功死了，現在這毒功又遺傳到了他的孫女身上。

    現在，唐笑的一切選擇都和他當年一般無二，他想勸，但又不知如何勸，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此刻的唐笑到底有多堅決。

    他當年何嚐又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