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一個發福中年大媽出現在楊拓視線中，不緊不慢，正朝手術室門口走來。

    楊拓向身旁工友投去詢問的目光，其中一個瘦高個兒老頭道：“這就是王師傅他老婆李鳳祥。”

    楊拓發現大家的神情似乎都有些躲著李鳳祥，一副不願意搭理的樣子。

    “呦，老李頭，你也來啦？”李鳳祥大約1米5幾，黃色短發、眼睛、大嘴巴，尤其是話時，兩顆大齙牙十分明顯，話時頭側向一邊，斜著眼睛看著，讓人看到就十分的不舒服。

    “哼。”瘦高個兒工人老李頭從鼻腔發出聲音應了一聲。

    “那騷狐狸精呢？怎沒來？”李鳳祥酸不溜溜的問了句。

    楊拓實在看不過去，走上前來，“師母，你好，我是楊拓，現在師傅在手術室搶救，生死不明，我們……”

    “生死不明管我什事，不是有你這個徒弟、他的這些狐朋狗友和那個騷狐狸在，要是那個王八蛋死了，通知我來收屍就行了。”李鳳祥挖苦道。

    “瘋婆子，這是醫院，你男人都病危了，你能不能積點口德？”老李頭斥道。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死一個算一個，世界還能清靜些。咋，他王守信敢拍著胸膛他跟張蘭清清白白？如今他躺在了手術室，這張蘭人呢？王守信這個王八蛋真是瞎了眼了，喂條狗還知道衝主人搖搖尾巴呢！”李鳳祥不甘示弱道。

    對於這個師母，楊拓多多少少聽師傅提起過，每次提到家，師傅總是忍不住歎口氣，楊拓曾提出要上門拜訪，兩次都被王守信婉拒了，如今看來，師傅還真是有難言之隱。這讓楊拓同情起師傅了。

    “張蘭和王守信是清白的，你別整胡八道！”老李頭辯解道。

    “呦，瞧你那齜牙咧嘴的樣兒，來咬我啊？咬我啊？我呸！就他們還清白，你聽聽別人都怎的，大家的吐沫星子都能把這對狗男女淹死！”李鳳祥雙手叉腰，完全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嗓門之大，比走街串巷的貨郎有過之無不及。

    “廠那些人愛嚼舌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還有人罵你是二奶、是三，也就王守信老實，在廠準備提幹部的時候，硬是打斷了人家一條腿，到今才這般田地，這還不都是為了你！”老李頭怒道。

    “想當年我李鳳祥也是廠首屈一指的大學生，廠區一枝花，追我的人多了，要不是瞎了眼跟了他王守信，現在日子也不會過的這寒酸，跟了他王守信我才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李鳳祥一臉鄙夷道。

    楊拓在一旁聽了暗自搖頭、歎氣，對於當年的事兒，他能聽到的隻是雙方各執一詞的三言兩語，楊拓心想：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兒，一個巴掌拍不響，不管師傅人如何老實，用現在相親流行的一句話講叫三觀不合，最終才落得個這樣的結局。那自己和燕子的性格呢？

    “別吵！這是醫院，要想罵街，到大馬路上罵去，沒人攔著你！”正在兩人吵的熱火朝時，走過來一個護士，製止兩人到。

    老李頭倒是閉上了嘴，梗著脖子將臉別到了一邊，被一個姑娘這樣訓斥，多少讓他有些臉紅；可是李鳳祥今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將袖管往上一擼，調轉炮頭，眼瞅著就要向護士發起攻擊了。

    “好了好了，鳳祥，別吵了。”這是經理苟富貴從繳費大廳走了過來勸道。

    李鳳祥瞅了瞅苟富貴，居然真的不再嚷嚷，楊拓發現，這李鳳祥似乎有意躲閃著苟富貴，楊拓暗自猜想，這苟富貴一句話就能製住李鳳祥，兩人肯定有非比尋常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