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黑夜,寂寥的街角,蕭瑟的晚風,形單影隻的他在這繁華的城市卻顯得那樣的孤單落寞。
他蹲坐在地上,痛哭著顫抖著,雙手掩麵,淚水卻不斷從他指間溢出。
他知道他喜歡自己,他知道他對自己很好,他知道自己此生都無以為報……可他偏偏有一次傷害了他,那個愛了自己很久的男人。
想起那姑姑把自己叫出來,他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嫌棄與厭惡。他的心再次像被冰封了一般,刺骨的寒冷彌漫全身。
他知道這一總會來臨的,從那一他在軍營遇到姑姑的那一刻起。
在程母眼,他不過是個無家可歸卻還想著要死皮賴臉地粘著程以的肮髒齷齪的同性戀!
多看他一眼,她就覺得他髒了自己的眼!
“你應該知道我今來找你的目的吧。”程母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冰冷的目光一掃,看到低著頭看起來懦弱無比的他表情更加冷漠。
像是一隻被人逼到牆角走投無路的老鼠一般,又像是一個行竊被人發現最後被扒光了拉到大街上的偷,全身找不到一絲麵對她的勇氣,何晨朗依舊低著頭,卻感覺四麵八方盡是嘲諷的麵孔和嘲笑的聲音。
“你應該知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她不屑的話語將插在心頭上的那把刀狠狠一轉,緊接著心髒便是一陣難以忍受的絞痛。
是啊,自己怎那沒有自知之明呢?雖然心口像是被無數把鋒利的刀片割著,可他俊美的臉上卻依舊是看似平靜的哀傷。
他有父母的關愛和照顧,他有令許多人渴望的權利,有許多漂亮女孩子的追求,更是有很多人不能望其項背的顯赫家世!
可他呢?他又有什呢?他的世界充斥著算計、冷漠、孤獨和絕望!他不過是個懦弱無能甚至連村的孩都可以隨意欺負的同性戀。
是啊,同性戀,多敏感的字眼。正因為如此,像是被打上了罪惡的烙印讓人仿佛這一生都抬不起頭來!
“你當年禍害你家還不夠?現在又想來禍害你表哥!”她似乎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尖酸刻薄話語如同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
“你知道的,我們程家就他這一個獨苗。一直以來他都很優秀,我不希望他的前程毀在一個男人手。或者,你覺得如果暄兒跟你在一起,他能幸福嗎?希望你能明白我一個做母親的……”見他久久都沒有回應,程母突然間就轉變了態度,掩麵低聲啜泣起來。
“我……我知道了。”他緩緩抬起頭,出那幾個字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像是自己那樣珍貴的東西被人無情掠奪,他雙目黯淡,腦海一片空白。
姑姑得很對,這樣一個卑微的他像是滿身汙濁!又有什資格站在他身邊……
“你能想清楚姑姑自然是很欣慰。”她抽出一張麵紙擦了擦眼角,“不過如果你能再幫姑姑一件事,姑姑便會不計前嫌,仍然讓你留在暄兒給你買的房子。”
“不用了,我會主動離開這,從此不會再主動聯係他的。”出這些話,他似乎沒有絲毫猶豫,可心卻仍在痛著,他此時此刻出的每一個字仿佛都化作一根根針刺著他的心髒,“但是很抱歉,我不認為我能幫上您什忙。”
“我們程家一直與許家交好。”程母很快就收好剛剛裝出來的悲傷,“許家大姐許倩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還是名校出來的。”程母著,臉上不由自主地洋溢著滿意的笑容,“這最重要的是啊,這丫頭從就喜歡我們家暄兒。”
“然後呢?”早已經充斥著無奈悲傷與絕望的內心似乎再也激不起任何波瀾,他神情淡漠,眼底卻是難掩的憂傷。
“你隻要找個機會讓他們獨處一個晚上就夠了……”
然而程母的話還沒到一半,他便直接拒絕。
“你別給臉還不要臉了!”程母凶相畢露,死死瞪著他,那樣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挖出個洞來,“你別忘了你和你妹妹死皮賴臉地蹭吃蹭喝,如果沒有暄兒你們還能過得那快活?怎?你該不會是舍不得吧?可我告訴你,就算你不做什,他們也一定會在一起!”
程母的話比刀子滑過玻璃發出的響聲還要尖銳刺耳。
她的話一遍遍無情地敲打著他柔軟的內心,俊美的臉龐像是僵硬了一般,除了無盡的憂傷和絕望再也找不到其它表情。
她都已經如此挑明了,就算他不做,她也會做出點什……
“我都差點忘了你還有個妹妹。”程母恍然大悟道,“我到要看看如果我跟她某些話,你覺得她會不會和你臉皮一樣厚但現在還能保持無動於衷?”
“我答應你!”他咬著牙艱難回答。
恨一個人多痛苦呢?還是愛一個人多痛苦?他痛苦地閉上雙眼,既然無法相愛,那就讓他恨自己吧。
畢竟那種想愛不能愛的痛苦每一都在折磨著他……所以,他寧願讓他恨自己,也不要讓他承受和自己一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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