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舉動，吸引來不少來來往往行人異樣的目光。甚至還有幾個“目擊者”駐足停留，對著她指指點點，甚至痛斥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粗魯”行為。

    可在她心，她可以忽略周圍其他人的話，可獨獨在意他的，他的一舉一動，哪怕隻是一個簡單的表情……都牽動著她敏感的神經。

    那幾個圍觀的女生，臉上或帶譏諷或帶不屑或是冷漠或是得意，仿佛是在圍觀一個失敗者窮途末路之態。

    然而何晨馨緊攥著拳頭，咬牙站直了身板，目不轉睛地盯著上官昀，沒有表現出一絲軟弱的樣子。

    可他卻不知道，她看似堅強的外表下，卻像是一個飄蕩在半空中的彩色氣泡，他的一句話哪怕隻是一點表情變化都會如一陣風輕而易舉地擊破那氣泡。

    “何晨馨，一開始我以為她們的是謊話，可我沒想到你真會做！”他目光如炬，他義正言辭，他宛如是個神聖的審判者，鞭笞著她的罪行。

    令在場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何晨馨突然冷笑著，苦澀的笑聲在這樣的場景下卻顯得如此突兀甚至是怪異！

    “上官昀！她們對我做過什你難道不明白嗎？哈哈……”夜色下的雙眸恍如深淵下的一潭死水，何晨馨自嘲地笑著，“她們欺負我！綁架我！羞辱我！就可以被原諒？我隻不過是推了她一下，就被你的如此不堪……上官昀你可真是個好人啊。是因為我一個同性戀的妹妹，所以就我不配喜歡你，更不配站在你身邊……你當然也沒有必要為我這個惡人話。”

    煞白的臉上滿是絕望，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在自虐般地撕扯自己的心髒！

    她的這一番話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見上官昀似乎被她動，一個女生忙向另一個女生使眼色，那女生便立刻站了出來，指著何晨馨罵道：“何晨馨，你少在這裝可憐了！我們明明已經向你道過謙了，你卻還要欺負我們！力氣大了不起啊！你不過是仗勢欺人……”那女生的聲音突然升高，咄咄逼人的語氣和盛氣淩人的姿態，活像隻囂張的鬥雞。

    “我沒必要裝可憐，也不需要你們的可憐！”留下鏗鏘有力的一句話，她轉身，卻是落寞的身影。

    墨染的夜空，稀疏的幾顆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怒吼的狂風仿佛是無情地嘲諷。走在寂寥無人的巷，空洞和孤獨四處彌漫。

    “我討厭同性戀！厭惡同性戀！”她看似歇斯底、近乎瘋狂，淚流滿麵又顯得那樣孤獨無助，“為什？為什會是我？”她跪在地上，想要向上祈求。

    可是又能祈求些什？祈求不被人嘲笑？祈求上官昀能和她在一起？還是祈求一切都回到最初，哥哥不是個同性戀，媽媽還活著，爸爸經常回家……

    可她差點忘了，就算是上也沒有辦法幫她吧，一切早就已經無法挽回。

    不遠處的詩雨望著她，在聽到她的那句話後，突然間受到了莫大的衝擊，她身體猛地一晃。敏感的心仿佛被蹂躪被砸碎在滴血！

    喜歡一個人有多幸福？喜歡一個人又有多辛苦？愛一個人有多美好？愛一個人又有多殘酷？

    她曾經甚至把她當成她的全部，可她的一句話卻把她的唯一幻想掃得一幹二淨。

    “上官昀，以前是我太不懂事，抱歉，我以後再也不會去打擾你了。”

    上官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也無法入眠，一閉上眼，便是她那張決絕而又無奈的臉，心像是莫名其妙地缺了一角。她最後對他的話似乎仍在在他耳邊縈繞，讓他心有種不出的難受。

    回想起她的孤獨無助的眼神，他心想，難道真的是他誤會她了？

    學校辦公室……

    “主任我不明白，為什明的學生代表要換人？”何晨馨的一個女老師為她打抱不平，憤憤道：“明明上次考試是何晨馨奪得第一名。”

    “你懂什？”主任陰著臉，鏡片上反射出一道寒光，怒道：“最近學校發生那多不悅快的事情，全都是因她而起！她和他哥差點就把學校給毀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家長向我反應這個問題！”

    “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女老師緊抓著手中的教科書，咬牙道。

    “不用再了！我是不會同意讓她上台給同學們演講的。”主任眼帶著一抹嫌惡，“她隻會敗壞我們學校的風氣！”

    “可以往都是成績排在最前麵的學生上台演講……”

    “你什我都不會答應，要是有人問起來，就她病了。”主任不耐煩地擺擺手，轉過身背對著她。

    “晨曦？”女老師剛一出門，便看到站在門口的何晨馨，“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一想到這，女老師心中便是一陣愧疚與心疼。

    “我知道了。”她低著頭，烏發遮住了那雙靈動卻又滿是憂傷的雙眼。

    “晨曦，對不起……沒能幫到你。”女老師拉住她的手。

    何晨馨微微一愣，不知該作何回答，也不知該露出什樣的表情，“沒關係”嗎？怎可能沒關係呢？可是她的話卻也如同暴風雪夜晚的一盞燭火，給了她那一絲溫暖。

    “謝謝老師，我沒事。”她牽強一笑，最後快步離開了。